第十三章1(2 / 2)
孩子种种不合常理的表现动摇了她本来还算坚定的信念。
孩子落地后发出怯怯的呜咽,面对着年轻野人团成一团,头低的下下的,一副低顺姿态,完全不同于先前面对安晓洁时表现出的凶狠。
安晓洁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坑爹的世界,连这么点大的孩子都已经知道欺软怕硬!
捂住手臂面无表情地坐回地上,揭开被划破的兽皮,一道不算深但绝对也不浅的伤一直从左腕小臂处斜拉至臂中!鲜红的血渗出,尖锐的疼痛后知后觉的从伤处传到大脑。
来到这以后,她也好几次受伤,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的现实、直观。
红色的血液仿佛在嘲笑她过去的无知和无畏。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是多大的奇迹和幸运。
安晓洁战栗起来,如临深渊,如果当时没挡住,那么这道手臂上的伤痕会是在哪里?她不敢想象。
身子止不住冷颤。
闻到血腥味的年轻野人,冲孩子发出愤怒的低吼,孩子低呜一声飞快窜走,“她”才不甚满意地拉过安晓洁的手臂,俯下头伸出长长的舌头一下一下舔舐伤口。
安晓洁惊了一下,往后一缩,却被对方的力道所困,深刻意识到彼此武力上的巨大差距,安晓洁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身躯僵硬任由对方往自己伤口涂口水。
滑腻的、湿濡的舌头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刹,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来自基因深处的颤抖。
舌头上的毛刺在伤口上倒喇过伤口,在发麻的痛楚里,看见细微的血沫卷入其中,消失在口里,让人由心底产生一种被生噬的即视恐怖感。
安晓洁四肢发冷、后背生凉,浑浑噩噩只觉得身边到处遍布威胁,连什么时候结束治疗都不知道。
年轻野人舔完伤口确定伴侣身上再没受伤的地方,才安下心来处理被丢到地上的猎物。猎物和先前在河边捕获的是同一种,体型都不大,不过足足有八九只。年轻野人肉分割好,又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块薄薄的石板,手脚飞快地在火堆边垒起两列石架,然后把石板架在上头。捡了根短木棍在灰烬里捣鼓几下,往里面丢了把草叶,将熄未熄的火星一下变大,重新旺了起来,炙烤上方的石板。
“她”把五分之一的肉块都丢了进去。随即在安晓洁身边找了个位置躺下。
……无语。
第一次有幸观看整个煮食过程,才发现根本不是没时间之类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就是这样处理食物的。难怪偶尔会吃到一面烤糊一面还带血丝的肉。
安晓洁觉得自己找到可以生存下去的方法了。这让她有足够的动力克服手上的伤痛。
她起身往火堆边挪,把堆得满满当当的肉重新取下来。因为只有一只手可以使力,速度有点慢,等她去拿第三块肉的时候,年轻野人接替了这项工作。无意间对上年轻野人眼神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安晓洁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那种放纵自家顽皮孩子的无奈。
……想岔了吧。
顶着浓浓别扭的诡异感,安晓洁强自镇定只在石板上留下最底下的几块肉,把它们排排放好。
当做煎板的石板足有三四公分厚,火又是刚升起来不久,自然热的慢。
年轻野人在安晓洁身边观察了会儿就又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大捆柴。
幸亏地方大放下半人高的柴火也不显拥挤。
本来还在奇怪的安晓洁看见年轻野人的举动,有些汗颜,她太想当然了,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有天然气,柴什么的都不用考虑,这是野外啊,生存才是首要条件。
安晓洁默默转头,盯着没多大变化的烤肉,摸了下还不烫的石板,在心里提醒自己。
必须要让“她”尝到美食,认识到自己有用的地方才行。安晓洁的决心更大了,不然平白给对方添了不痛快不给自己找麻烦嘛。都说民以食为天,就不知道在野人间行不行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