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二回 贵妃(2 / 2)
稍后饭毕,宇文承川吃着茶,想着先前林贵妃对他和顾蕴的轻慢,依然余怒未消,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却一丝一毫委屈也不舍得顾蕴受,他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凭什么要受那些不相干之人的气!
宇文承川因又旧话重提道:“以后你去景仁宫请安时,少不得要遇上贵妃,我还是那句话,她若敢给你气受,你便立时狠狠的反击回去,其他妃嫔也是一样,皇后虽碍于礼法当时你不好反击她,回来后你告诉我,我给你换其他法子出气去,我娶你可不是让你受后宫那些个女人委屈来的,我若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也趁早别想其他有的没的了!”
顾蕴不由失笑,没应他的话,只是挑眉反问道:“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如此的没用,连这样的小事都应付不了,非要你给我出头撑腰才成?那你娶我是干嘛的,只是为了让我躲在你的羽翼之下,每日里吃了睡睡了吃,你却不得不加倍努力的去为我遮风挡雨,让自己顾此失彼,手忙脚乱,比以前没娶我时处境还糟糕?”
不待宇文承川答话,又半真半假道:“那我真是要觉得委屈要觉得伤心了,本来以为你知道我的与众不同,看重我的与众不同,所以才喜爱我,一心求娶我的,却没想到在你心里,我与那些菟丝花一样,只能依附男人而活,有男人为她撑起一片天时,她便恣意绽放美不胜收,一旦天塌了,她立马就枯萎了……你确定你真想要一个那样的妻子,而不是能与你强强联手,能与你一起撑起整片天的妻子?”
宇文承川就怔了一下,随即也失笑了:“是我着相了,一心只想着不能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却忘记你这么能干,那些人也得有本事给你委屈受了。我以后再不说这话了,这话纯粹是对我媳妇儿的侮辱,就跟……”
说着把脸凑到顾蕴面前,压低了声音:“就跟你当着我面儿说我那个不行是一样的,那不是在侮辱我吗?”
顾蕴听他前半段话还说得挺中听,正想说算他上道,谁知道后半段立马不正经起来,不由红了脸,一把将他的脸推开后,才啐道:“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这你也能联想到……那上面去,真是……”
宇文承川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夫妻敦伦本就是人伦常情,哪里不正经了,而且我素了这么年,终于开荤了,我容易吗我,就跟让你一连吃了三五年的素菜,忽然能吃肉了,你能不想敞开了吃?我说媳妇儿,时辰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歇了罢,也不用让人进来服侍你盥洗了,我服侍你,反正净房的温汤池子里的水是一直流动着的,我们可以……”
也不枉他劳神费力的修温汤池子一场啊,等两个人都下了水,你挨我擦的,他再把话说好听一些,姿态放可怜一些,应当能哄得媳妇儿让他如愿罢?
“别想!”只可惜话没说完,已被顾蕴没好气的打断:“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是想食言吗?何况我还有正事与你说呢……”
宇文承川也不待她把话说完,已低声打断了她:“夫妻敦伦也是正事,还是正事中的正事,而且我们完全可以一边沐浴一边说嘛,好媳妇儿,你就算不算我吃肉,让我喝点汤解解馋也行啊。”一面说,一面已伸手过去,将顾蕴抱过来坐到了自己膝盖上,让顾蕴就近感受一下他的热情与煎熬。
顾蕴这下连耳根和脖子都红透了,可腿间的确还很疼,只得主动亲了他一下,抱了他的脖子撒娇:“明晚上好不好,我真的还很疼,也好累,想好生睡一晚,而且我也的确有正事与你说。”
宇文承川是没有机会创造机会都要上的人,何况眼下机会送上门来了,虽然只是肉汤,也总比连汤都没有喝的好,化被动为主动抱着顾蕴狂亲了一通,又上下其手了一番,才喘着气松开她,往净房狂奔而去了,半晌才出来满脸委屈的与顾蕴道:“不是说有正事与我说吗,说罢,我听着呢。”
以前没媳妇儿时,要时不时的劳动五姑娘也就罢了,如今有媳妇儿了,一样要劳动五姑娘,他也太苦命了罢!
顾蕴见他从净房出来后,整个人好多了,对他去净房是干什么的,也猜了个*不离十,一时又是不好意思,又有几分心疼与歉疚,说来他年轻力壮,又初尝情事,需求旺盛一些,也是人之常情,要不……待会儿让他如愿一次?
不过这会儿可不能告诉他,省得他得了三分颜色立马开染坊,顾蕴因正色说道:“我今儿瞧着主位娘娘们都年纪不小了,虽都还风韵犹存,到底比不得年轻姑娘那样鲜嫩有生气,听说如今皇上宠着的宁嫔与莲贵人美则美矣,也不像是能长久留住皇上心的,也就不怪贵妃能一直盛宠不衰了,我们要不给她制造个强有力的对手,让她顾此失彼,她也就不会闲得日日盯着东宫了。”
宇文承川倒是从没往这方面想过,女人看问题的角度与男人看问题的角度从来不在一个点上,他一直想的都是,处在他的地位上,也就只有庙堂之争才能影响他和他在乎之人的生死了。
所以对皇上的后宫有哪些人,谁什么时候最得皇上宠爱,要不要借皇上后宫妃嫔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来为自己谋取利益……这些事他从来没有上过心,当然都是他父亲的妻妾们,他理当避讳,也的确不方便上心。
如今听顾蕴这么一说,他才觉得这的确不失为一个新思路,不由沉吟道:“皇上见惯了各色美人,且因一来早年为求子,很委屈了自己好几年,二来如今上了年纪,也越发爱惜自己了,若只是等闲的美人,怕是轻易入不了皇上的眼,纵一时入了,也不能长久,我们总不能隔段时间便为皇上挑个人罢,那我们也别做旁的事了,而且动作太频繁,也难免惹人的眼,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较。”
顾蕴就知道宇文承川想不到这一茬,通常男人也想象不到女人之间的斗争会有多激烈,其实与他们在前朝为夺嫡展开的那张不见硝烟的战争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只要操纵得当,女人招数一样好用,只稍稍有失磊落而已,但只要能达到目的,有失磊落又如何?
说来他们的其他几个竞争对手都有人帮着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惟独东宫没有,东宫也的确该培养一个东宫自己的宠妃了。
遂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的人贵精不贵多,只要有一个就足够了,也不一定要有多漂亮,但千万要足够特别,足够与众不同,让人眼前一亮。届时她只是个低等嫔御时贵妃或许还耐得住,等她位份慢慢的高了,一样盛宠不衰,就不只是贵妃着急,连带皇后也少不得要着急了,如此她们自然顾不上找我的麻烦了。”
她是不怕麻烦,可能有旁的法子避免麻烦,她为什么还要迎头而上呢,不出意外的话,东宫她至少也得住个三五七年的,她总得把自己以后要住的家料理得清清爽爽,掌握得铁桶一般了,自己才能安心,也能让宇文承川没有后顾之忧。
宇文承川皱眉思索了片刻,道:“这样的人选虽可遇不可求,倒也不是真就找不到,这事儿你别操心了,我自会着人传话给义父,让义父帮忙找寻的。”
顾蕴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又道:“如今东宫都有些什么人,哪些是你的人,你总得告诉我,东宫的花名册账册什么的,明儿也得交给我,你以前没老婆时也就罢了,如今有老婆了,这些事就该让我来打理了。我总得让你知道我究竟有多能干,你究竟娶了个什么样的宝贝,你才知道珍惜我,这辈子都再不看别的女人一眼!”
宇文承川就喜欢她这份自信与不矫情,笑道:“明儿我就把该交的都交给你,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我也一并让冬至告诉你,只是东宫的库房没多少存银,银子当初都给你下聘花光了,你可得省着点儿花啊。”
顾蕴看他笑得坏坏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没银子才好呢,没银子就养不起更多的人,皇后娘娘与各种娘娘就算再想给你添几位良娣良媛什么的,我也可以以没银子养不起为由,直接帮你推了,你到时候可别怪我啊。”
一语未了,宇文承川已道:“我怪你干什么,有你这么个宝贝珠玉在前,其他个庸脂俗粉我根本不会看第二眼,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罢,不过,你要是能让我……我铁定会更珍惜你。”
满以为顾蕴又会骂他不正经,不想顾蕴却嗔他一眼,红着脸说了一句:“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抱我,等着我自己去吗?”便向他张开了双手。
宇文承川当即大喜过望,打横抱起顾蕴便往净房跑去,惟恐迟了,她就反悔了,让顾蕴禁不住越发红了脸,心里却闪过了一抹期待,只不好意思告诉宇文承川而已。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顾蕴才浑身无力的由宇文承川抱着自净房出来,躺到了床上去,几乎头才一沾到枕头,便已睡了个不省人事。
余下宇文承川抚着她玲珑的曲线,想着先前她那番‘你确定你真想要一个那样的妻子,而不是能与你强强联手,能与你一起撑起整片天的妻子’的说辞,再想到她对自己有意无意的纵容和溺爱,——对,就是溺爱,他确信活了二十五年,终于第一次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滋味儿了。
宇文承川无限庆幸这样一个与众不同举世无双的女子竟成了他的妻子之余,实在难以抑制自己对顾蕴的喜爱之情,又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良久,才傻笑着抱紧她,也慢慢睡着了……
次日是宇文承川与顾蕴大婚的第三日,要是按宫外的风俗,今日新娘子该三朝回门的,只是身为皇家儿媳妇,还是太子妃,顾蕴却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好在皇家自来大手笔,赐下了大量的赏赐给显阳侯府和顾氏一族,除了金银以外,还有田地庄园,最荣耀的,还是皇上按例封了顾冲一个云阳伯的爵位。
旁的也还罢了,只最后一点顾蕴觉得有些如鲠在喉,顾冲从未对她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如今却坐享了父亲的权利,反倒是真正疼她爱她的外祖母和舅舅们们什么都没得到,大伯父与大伯母也是,她简直忍不住想去求见皇上,“高风亮节”的求皇上收回成命,把那云阳伯的爵位赐给真正配做伯爷的人了!
宇文承川一看顾蕴的脸色,便能猜到她在不高兴什么,因附耳与她说道:“我答应你,将来一定不会委屈了舅舅们和大伯父的,岳父再不好,终究给了你生命,只冲这一点,我便觉得皇家赏他一个伯爵不亏,反正也只是一个空头爵位而已,他掀不起风浪来的。”
顾蕴悻悻道:“我当然知道他掀不起风浪来,只是不想白白便宜他罢了!算了,不过一个空头伯爵罢了,他再风光也有限,且我以后一年也未必能见他一次,眼不见心不烦。”
明明给了她生命的人还有母亲,可母亲别说因为她这个女儿荣耀了,更是十多年前便已化作一捧黄土了,老天爷可真是爱作弄人!
夫妻两个又说了几句话,明霞进来回早膳已经摆好了,遂没有再说,往偏殿用早膳去了。
一时饭毕,顾蕴要去景仁宫给宗皇后请安,宇文承川则要去乾清宫给皇上请安,夫妻两个于是在东宫宫门外各自上了车辇,一个往后宫而去,一个往前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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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票子亲们就不给了?果然都是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