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六回 迁怒(打滚求月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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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蕴不待卷碧把话说完,已嗔道:“什么跛子不跛子的,又哪里会拖累人家了,你的腿就算恢复不到从前了,也是瑕不掩瑜,你怎么能这样妄自菲薄呢?你如今不想嫁人,本宫自不会强迫你,只是自梳这样的话,本宫以后也不想再听到了,你还这么年轻,大好的人生才刚开始呢,就这么悲观了,哪还是本宫跟前儿那个开心果卷碧?”
锦瑟几个忙也在一旁道:“娘娘如今正是需要保持心情大好的时候,你不说变着法儿的逗娘娘开心也就罢了,还说这些来白惹娘娘伤心,该当何罪?”
卷碧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岔开了话题:“奴婢听说有了身孕的人都爱吃酸的,所以打从知道娘娘有孕的消息后,便让胡公公去内务府,让内务府帮忙弄了些梅子来腌着,如今娘娘整好可以吃了。”
“那敢情好,本宫正想梅子吃呢……”
主仆说了一会儿话,暗香又摆了早膳来服侍顾蕴用毕,秦良娣带着徐良娣等人请安来了,照理昨儿她们就该到东宫外迎接宇文承川和顾蕴的,是宇文承川怕顾蕴累着,且见了她们没的白影响心情,一早便传话回东宫让她们不用去宫门外迎接了,所以今儿一起来,众人便忙忙收拾一通,过来请安了。
数月不见,秦良娣徐良娣等人瞧着都没什么变化,一进来便恭恭敬敬的跪下给顾蕴行起大礼来:“嫔妾们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顾蕴点点头:“都起来罢……”话音未落,忽觉胸口一沉,忙捂住了嘴巴。
侍立在一旁的锦瑟与明霞齐齐色变,喊着“娘娘”,忙忙拿了盂盆来,又迭声吩咐小宫女倒水开窗去。
顾蕴把才吃下去的早膳都吐了出来,还干呕了好一阵,就着锦瑟的手漱了口,又喝了半盏温水,才觉得好受些了。
锦瑟方面色不善的看向了秦良娣徐良娣等人:“几位小主难道不知道我们娘娘如今身怀有孕,闻不得这样那样的异味吗,偏还一个个儿弄得这般香气扑鼻的,到底是何居心?”
本还想加一句‘你们就算打扮得再漂亮,太子殿下这会儿也不在,给谁看呢?便太子殿下在,难道就会正眼看你们吗?’,怕惹顾蕴烦心,终究还是忍住了。
秦良娣等人闻言,忙又跪了下去请罪:“都是嫔妾们考虑不周了,还请娘娘恕罪。”
罪虽请了,除了秦良娣,其他人心里却都是委屈之至,她们又没有生养过,怎么可能知道怀了孕的妇人闻不得异味儿,何况她们身上除了脂粉香,哪有异味儿了,如今太子妃有孕不能着意打扮,不能再服侍太子殿下了,就巴不得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蓬头垢面灰头土脸,入不得太子殿下的眼,摆明了自己吃饱了肉,连汤都不给她们喝一口,也未免太霸道了!
顾蕴摆摆手:“不知者不罪,也不能全怪你们,只以后再过来时,提前注意一下也就是了,都起来罢,赐座,看茶。”
众人忙又谢了恩,才斜签着身子坐了,赔笑问候起顾蕴的身体,叙起别后的寒温来,态度都十分的谦恭殷勤,这个说:“嫔妾娘家母亲前儿托人给嫔妾送了两斤上等血燕来,倒是整好给娘娘补身子,还请娘娘千万别嫌弃。”
那个说:“嫔妾那里也还有一包上好的冬虫夏草,东西虽不值什么,到底也是嫔妾对娘娘和小殿下的一番心意,请娘娘千万笑纳。”
王才人与刘才人更是赔笑道:“娘娘如今有了身孕,晚间怕是比以前更容易口渴肚饿一些,更衣的次数只怕也要多一些,锦瑟白兰几位姑娘白日里服侍娘娘已够辛苦了,不如晚间就让嫔妾们给娘娘值夜罢,横竖嫔妾们闲着也是闲着。”
反正她二人是宫女出身,给主子值夜的事早前又不是没做过,如今再做也不算丢份儿,说起来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顾蕴就勾唇笑了起来,这几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心中明镜儿似的,不外乎她如今有了身孕不能服侍宇文承川了,怎么也该安排她们几个侍寝了,便还有个秦良娣挡在前面,多少也能让她们分到点汤喝不是?届时万一她们福气就那么好,也有了身孕,这种情况便是放到寻常大户人家,也可算是双喜临门了,何况是天家,就越发是喜事了,她们余生还有什么可发愁的?!
看来是她往日的态度还不够强势与坚决,宇文承川对她们也还不够无情啊,不然她们怎么会至今还没彻底认清形势呢?顾蕴暗暗摇头着,随意敷衍了几人几句:“本宫还要赏你们东西呢,怎么能反要你们的东西?至于给本宫值夜,就更不必了,本宫跟前儿难道还能缺了服侍的人不成,再不济了,还有太子殿下呢,哪至于要劳动你们。”
不待几人说话,已摆手道:“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罢,回头无召也不必来请安了,秦良娣留一下,本宫还有几句话问你。”
徐良娣几人闻言,虽满心的不甘与不忿,却也不敢违抗顾蕴的命令,且不说她们在太子妃跟前儿本就没有说“不”的份儿,只说如今太子妃胎还没坐稳,万一她们那句话不对她的耳,她动了胎气,回头太子殿下岂能饶了她们?只得起身各自行了礼,却行退了出去。
一路气鼓鼓的回了燕禧院,马良媛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以前没有身孕时也就罢了,如今都有身孕了,还霸揽着太子殿下不放,‘再不济了,还有太子殿下呢’,听听这话是多么的大言不惭,太子殿下何等人物,被她管得死死的,连只母蚊子都不敢多看一眼,已经够委屈了,还要亲自上手服侍她,真是美得她,也不怕闪了她的腰!难道我们真就要这样坐以待毙不成,这也许已是我们此生最后的机会了!”
张良媛忙道:“马姐姐小声一点儿罢,回头传到她耳朵里,还能有马姐姐的好果子吃?”
“我怕什么,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马良媛一脸的没好气,不过声音到底压低了许多,“姐妹们,难道我们真要连这最后的机会都错过不成?也是时候该我们联合起来了,众人齐心,其利断金嘛!”
张良媛皱眉叹道:“马姐姐又不是第一次才进宫,难道不知道宫里争宠,从来都不是靠人多就能取胜的吗?关键在于太子殿下他自己乐意,我们能有什么法子,话说回来,她就算是素面朝天,也还是那么美,也不该太子殿下拿她当宝,何况现成还有姓秦的在呢,就更不必说如今连皇上都为她撑腰了,方才她腕间那串佛珠,马姐姐难道没瞧见,听说是枯竹大师开过光的,皇上素日爱得什么似的,不照样给了她安胎,还有昨儿夜里……连皇后娘娘都因她得了个大大的没脸,我们算哪个名牌上的人,还是别自不量力了,早些回去睡觉罢。”
说完一拧腰,果真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回自己屋子去了。
余下马良媛见徐良娣由始至终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王才人与刘才人则摆明了有那个心没那个担,她根本找不到同盟,只得懊恼的一跺脚,也甩着帕子去了。
却不知道,徐良娣心里早已是波浪翻滚,终于下定了决心,马良媛说得对,这可能已是她们最后的机会了,等下次太子妃再有孕时,她们也已人老珠黄,太子殿下越发不会看她们一眼了,她一定不能错失了这次机会,一定要赌上一把,哪怕赌输了,至少余生也不会遗憾和后悔!
顾蕴自不知道徐良娣几个的心思,她正问秦良媛:“昨儿本宫虽已听锦瑟和胡向安大略说过,殿下与本宫不在期间,东宫与整个宫里都没什么大事发生了,到底个中细节还不是很清楚,如今你细细与本宫说道说道罢,徐良娣几个呢,可一直都安分?”
秦良媛道:“她们几个一开始倒还安分,但自景仁宫和关雎宫开始有人偷偷来与她们接触后,便有些不安分了,好在属下还弹压得住她们,等到三皇子和四皇子妃的死讯先后传回宫中后,不用属下弹压,她们自己已比先前更安分了,倒是一直没惹出什么事来,娘娘只管放心。再就是皇后娘娘曾召见过属下两次,言语间大有拉拢收买之意,第一次被属下装傻蒙混过去了,第二次淑妃娘娘可巧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属下便就势告辞了,之后皇后娘娘还打发自己宫里的人来找过属下几次,属下一直不松口,等到三皇子的死讯传回宫中,皇后娘娘终于再没打发人来找过嫔妾了。”
“你做得很好。”顾蕴点点头,“本宫回头会禀了殿下,为你请功的。”
秦良娣忙笑道:“不过是属下分内的事罢了,娘娘言重了。”
顾蕴笑道:“就算是分内的事,做好了也当赏,你不必再说了,本宫自有主张。”
秦良娣闻言,也就没再多说了,适逢胡向安进来禀报:“王太医给娘娘请脉来了。”却是宇文承川发了话,让王坦以后日日都须过来东宫给顾蕴请一次脉,秦良娣也就顺势起身告辞了。
王坦方由胡向安引着进了顾蕴的寝殿,给她请起脉来,末了笑道:“娘娘的胎像瞧着比前几日在路上时要强健了一些,可见‘人逢喜事精神爽’此言一点不错,娘娘就这样将养着,胎像以后必定会越来越强健。”
顾蕴点头笑道:“辛苦王太医了,等将来本宫平安分娩后,再好生答谢王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