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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长途奔袭,只为见到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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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衣服,赶快!”男人用枪抵着她的头,声音凶狠又低哑。

段媗瞪大了眼睛,心里暗骂了一句禽兽,在伤了一条小腿的情况下,竟然还想着劫色!

傅清泽看她动作哆哆嗦嗦的,嫌她动作慢,直接蹲下身子,一手持枪,用牙齿在她那长长的裙摆下撕扯下了一整条。

布料被撕毁的滋啦的声音在空荡的厕所中回荡,段媗蜷缩在垃圾桶旁边,连那一桶子的姨妈巾都无暇顾及。人在生死面前,所有的优雅、矜持、形象都简直像是一坨狗屎,根本不会分出丝毫的心思在意。哪里会有人在被一把枪抵着的时候,还对着玻璃上的反光查看自己的妆容是否整齐,仪容是否得体呢?

傅清泽用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避免流出更多血液失血过多,手中持枪,慢慢的站起身。段媗感觉到他并没有要杀人灭口的意思,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今夜的月光如水,洒在持枪人英俊中带着野性的脸上。段媗这一刻仿佛忘记了害怕,想的是:如果能活着出去,大概她的笔下,又会多一个如栩如生的男人了。

傅清泽并没有注意到段媗的视线,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卫生间的门口,仔细的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在黑暗中呆的时间久了,视力也慢慢的恢复,外头的嘈杂声依旧非常大,但是枪声却慢慢少了。傅清泽握着枪,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从卫生间里出去,他很清楚,这次阻击,对方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有着不死不休的决心。敢在华夏内地开枪,这就已经代表对方不要命了。

如今之计,他是绝对不能躲在卫生间里的。如今那帮人应该还没有搜到这里,但是一旦靠近,在这么狭小的卫生间里头遭遇敌方,他可真是躲都没处躲,逃都无路可逃。如果不是因为卫生间外头正对着一块水泥马路,一旦跳下去至少是个残废,他又伤了腿,指不定还是个高位截瘫,他都有从楼上跳下去的心思了。

傅清泽思虑片刻,想起在外头不知死伤情况的傅家保镖,还有他弟弟傅清澄,狠了狠心,贴着墙角出去了。段媗看到那瘟神终于出去,才算是缓下一口气,哆哆嗦嗦的去捡手机。那人下脚显然用了十分的狠劲,伤了的脚没力气,没伤的那只脚却力气颇大,一脚将她手机屏幕踩得粉粹,整只手机都死机了。

段媗在这头怕得要命,而在电话那头,盛崇更是焦心得不行。两人好几天没有联系,他憋着气等着段媗想起他,给他一个解释。可是谁能想到,好不容易盼来了通电话,随之而来的却并是不甜蜜和惊喜,反而是让他心惊胆战的声音。电话莫名被莫名挂断,挂断之前,更是传来了段媗小声的呜咽声,再打过去便是无人接听。若非今天不是愚人节,他都要以为这是段媗做的恶作剧了。

盛崇将电脑扔到一边,开始拨打包雨诗的电话,他这几天没和段媗通电话,也不清楚她的行程,结果就除了让人难以预料的意外。包雨诗的电话竟然也没人接,到这个时候,盛崇是真的有点儿慌神了。一瞬间,他脑海中千千万万个不好的念头奔腾而过,段媗住的别墅,周边十分僻静,会不会是她晚上回家的路上出了事?会不会是遭遇抢劫?如果只是财产损失还好,其他的,他不敢往下想。

如果段媗真的有个万一,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这一刻,他无比的愤恨自己为什么要和她分隔两地,如果在同一座城市,她若太晚回家,至少他会去接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在这里鞭长莫及。

晚上九点,聂清河被盛崇一通电话给打搅了清静,上次盛崇和段媗一起无辜被车撞,盛崇也是找他帮忙,这次也不例外。

聂清河此刻正坐在红木椅子上做玉雕,他手掌中那尊小小的玉娃娃眉眼含笑,栩栩如生,听到手机铃声,他原本不愿接,一看是盛崇,才慢悠悠的将手里的刻刀放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这么晚……”

聂清河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盛崇急冲冲的打断了。

盛崇没心思和聂清河寒暄,开门见山道:“段媗好像出事了,你帮我查一下她家和公司之间路段的监控录像,看有能不能找到线索。”

聂清河遇到紧急的事情,行动效率是很高的,他道:“你把情况说具体一点儿,确定她是在她公司和家之间的路上出事的吗?”

等到盛崇说明情况之后,聂清河反而问道:“你确定是她出事了?不是故意挂你电话跟你耍脾气?更不是故意想要引你过来?”

“她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盛崇断然道。

“那行吧,我先让人去调查监控录像,你先别急。”聂清河挂了电话,开始通知下头各个堂口开始找人。

聂清河一边打电话让下头开始找人,私心里却并不觉得段媗真的出了什么事。八成是小两口闹脾气,本来远距离恋爱就容易生矛盾么。不过,既然盛崇开了口,他自然会帮着个忙,即便最后什么事都没有,那也是盛崇欠了他人情么。

聂清河这头开始找人,段媗却还躲在厕所里瑟瑟发抖,她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就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傅清泽显然是在出去的过程中被人发觉,没能逃出生天,却反倒将自己的踪迹给暴露了出去。段媗是无所谓这个撕了她裙子的家伙的死活的,问题是,他竟然又退回了卫生间……这次撤过来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他身边几个穿着黑衣的保镖。

段媗躲在最里头的一个卫生间里,看着黑黝黝的马桶洞,在极度的慌乱之中,她竟然还有心情异想天开,据说每一个马桶洞都有可能是穿越的入口,不知道这一个是不是?

如果可以再穿一次,她希望可以再穿越到和盛崇初次相遇的时候,他不会爱那个懦弱的、无能的段媗,却会爱上现在这个光彩夺目的段媗。如果胜利的果实便是他的爱,那在经历一次创业的艰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门外枪声作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傅清泽的位置越来越靠后,更重要的是,他的枪子弹已经打光了。对方那边,显然也是死伤惨重,两个身上都带着伤的男人在她面前赤手空拳以命相搏斗,段媗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残暴血腥的场面。段媗希望这两个人可以两败俱伤,好让她留下一条命,再不济也希望那个撕她裙子的男人可以赢,因为对方不会杀人灭口。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往往与人们的希冀相反。

曾经多少次,她在书中写过这句话,然而今天,她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在生死关头,事实的发展与希冀相反,对只能徒劳的看着的那个人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心惊胆战。

傅清泽倒下了,就倒在段媗面前,他嘴角还带着一抹深深的血痕,月光洒在他成熟而扭曲的脸上,竟然带着一种充满野性的魅力,可惜,这恐怕是这个男人最后的魅力了。

胜利者转头看了看旁边衣着褴褛瑟瑟发抖的段媗,目光里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淫。邪之气,然后慢慢的靠近倒下的男人,他高举双手,想要进行最后一击。就在段媗以为一切就要终结的时候,她眼前爆出了一朵血红的花。

一枪爆头。

紧接着,大批的人马乘着直升飞机从厕所那小小的窗口进入。谁也没有想到,选择的突击口正好就是傅清泽所在的地方。段媗活生生被吓昏了过去,又被一阵剧痛给痛了醒来。从厕所窗口进来的人没想到下头还有一个娇滴滴的段媗,从窗口跳下来,厚厚的军靴直接踩在她小腿上,活生生把人给痛醒了。

段媗连哭都哭不出来。

聂清河的人行动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却仍然赶不上事态发展的速度快。在偌大一个江城寻找段媗的踪迹,他只花了半个小时时间,这还主要是因为盛崇给了错误的讯息,让他一开始一门心思在段媗公司和家之间在寻找。结果等到他得到消息,知道段媗竟然在立江大饭店的时候,简直要惊呆了。

傅家今夜遭遇袭击的消息,江城中消息灵通的早就知晓了。更因为这次寿宴有无数社会名流参与,外头还有之前在门外守着的娱记,闹出的动静非同一般的大。

聂清河第一时间给盛崇打了电话,据下头人传过来的消息,里头枪声不断,一个搞不好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说不得倒霉的就是你。

盛崇本来就已经在定去江城的机票,一听到消息根本就坐不住了。亏他刚刚还在担心段媗有没有吃亏,在人命面前,其他东西,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盛崇强自镇定下来,问道:“现在死伤名单确定下来了吗?”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口,他不敢问……

“还没有。”

聂清河道:“你过来吗?”

盛崇咽了口唾沫,冷静下来道:“你随时注意情况,我马上就上飞机了。”

——

盛崇坐了从叶城飞往江城最晚的一般飞机,凌晨两点到了江城。在飞机上的那几个小时,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充满了焦躁不安的感觉。好在一下飞机,手机有了幸好,他就看到了聂清河报平安的消息。

段媗被营救出来之后,直接被送进了市人民医院。原本周三晚上应该是医院十分安静门庭冷落的时候,今夜却偏偏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

这次傅家寿宴上发生的枪战,很是波及到了一批人,之后傅家的保安和军警一同赶到,清理了现场之后,将所有因波及受伤的现场宾客、自家的保镖和在现场遭了无妄之灾的服务生全部送进了市人民医院。受到枪弹波及的宾客和服务生并不多,大多是因为人群的混乱造成了踩踏事故,从而受伤。无数伤患的家属在接到消息之后,急匆匆的往医院赶。

段媗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犹豫她还保持着清醒,便拒绝了医生通知家属的提议。段媗自己还沉浸在深深的恐惧之中,却并没有想要父母陪伴的意思。父母给不了她安全感,更帮不上她忙,与其通知段振兴与何佩兰过来,让他们跟着操心,倒不如她自己熬一熬。

反正,重生之后,她最会忍耐的,便是煎熬了。

段媗一个人坐在硕大的病房里打吊针,由于她当时离案发现场最近,于是被迅速赶到的傅家保镖安排到了特护病房。病房是一室一厅的结构,有独立的卫浴,除却满眼的白色和空气中隐约的消毒水气味,和普通的星级酒店也相差不大。在市人民医院爆满的现在,能给她安排个这样的好的房间,也不容易了。

段媗在枪战的时候,由于她一只缩得比较小,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后来特警从厕所窗口突破的时候,军靴恰好踩在她脚上,于是踩中了她的左脚脚踝。虽然没有骨折,但是她脚踝处却肿起了高高的一块,医生说至少要将养上半个月,才能恢复正常。

段媗起初想的事情多,身边也有人走来走去,倒是没有那样慌张,可是当人都走光了,留她一个在硕大的病房,她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缩在被子里头,多少有些后悔自己之前逞强,没有让医生将父母叫过来。

段振兴和何佩兰即便给不了她安全感,至少可以让她知道身边有人,房子里头不至于这样冷清清的。段媗吊瓶打完之后,开着灯缩进被子里。开着灯她睡不好,但是不开灯她觉得一个人在黑暗中更为阴森。

那朵人头血花在她眼前绽放的场景,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放。好在她今天受了惊吓,脑子也很疲惫,躺在床上,虽然还在害怕,却也迷迷糊糊的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间。

在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阴冷的卫生间里,旁边是手中持枪的歹徒,血迹、水流和不绝于耳的枪声、惨叫在她梦中真实的上演。段媗慌张的摇着头,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样的梦境。那样真实的绝望在她心中回荡,让她想逃都无路可走。

没有人会保护她,没有人会挡在她身前,没有人会给予她丝毫的希冀与温暖,段媗像是回到了几小时前曾经经历过的场景,灵魂被切成了两半,一半就在自己体内,真实的感受着绝望中的绝望,一半漂浮在空中,看着懦弱无能的自己。

在那一刻,她甚至提不起求生的欲。望,只想永远躲在那个角落。如果有人会挡在她身前,她当然可以做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女人,可是,在最危难的时刻,并没有!

“媗媗,媗媗……”盛崇坐在床边,寒冷的冬日,段媗额头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她妩媚绝美的脸上充满着惊恐和慌张,两只白皙的手抓着被子握得死紧,眼角的泪水在不自知的时候顺着发丝落入枕头中,在浅蓝色的枕布上落下斑斑点点的泪痕。

盛崇心疼到无以复加,他根本不敢去猜测她都经历了些什么。这是他放在心窝子上宠着的女人,却在他不在的时候,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磨难。她一个人在那样混乱的环境里,是不是害怕极了,觉得无路可躲,几乎要交待在那里了?

段媗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却不知道那人是敌是友,猛然从梦中惊醒,看着入目之间是一大片苍白的病房。

“别怕都过去了,刚刚只是一个梦。”盛崇温柔却坚定的将段媗的手指从被子上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两手冰凉,盛崇将之握在自己手中,希望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暖化她冰凉的心房。

“盛崇,吓死我了。”段媗直到感觉到手中真实温暖的触感,才真正相信这人就在自己眼前。她颤抖着猛的搂住了盛崇的脖子,埋在他怀里。

直到这一刻,眼泪才肆无忌惮的落下来。如果说之前的眼泪,是因为恐惧,那么现在,便是因为委屈。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因为委屈而哭。小时候她会在父母面前哭,因为长姐有漂亮的新裙子,弟弟有锃亮的新皮鞋,只有她,什么都没有。后来,慢慢的,她就不再哭泣了,不是因为变得麻木,不再为此伤心,而是因为心中清楚,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如今,盛崇就是她可以肆意发泄尽情哭泣的那个人,是她最最亲近的人。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他爱不爱她,对她而言,他都是她的男人,是她的依靠。他给过她最紧实的拥抱,也给过她最刻骨的疼痛,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沉溺,心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沉浮。死前那一刻,她想的不是父母,不是她正在拓张的事业版图,而是他,是没能与他好好的告别。

“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别怕。”盛崇温香软玉在怀,却生不去丝毫遐想的情丝,他身上的大衣还带着午夜的凉意,怀中的人却扑在他胸前哭泣战栗。

盛崇一手搂着人,一手解开扣子,粗鲁的昂贵的貂裘和西装都扔在地上,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所谓的优雅,唯一值得被温柔对待的,便是他怀中的珍宝。盛崇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带被他扔到了床下,两人的体温隔着饱饱的两层棉布相互接触,让人有一种温暖而安全的感觉。

段媗勾着男人的脖子不肯松手,她今晚确实被吓坏了,此刻便展现出一种难得的脆弱。

“宝贝,我去关灯好不好?”盛崇看着一只勾着自己脖子死不松手的考拉,轻轻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段媗是个多么坚强倔强的女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可是,如今却吓得躲在他怀里连手都不敢松,这让他感到既愤怒又心酸。为了事业,他们不得不分隔两地,可是如果连自己心爱的人出了什么事,都无法迅速施以援手,那还要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钱买得到一切,但是买不回生命与时光。

听到盛崇的话,段媗摇头,也不管此刻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任性,这一刻,她只想随心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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