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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竹君长了个娃娃脸,她笑眯眯的跟扶云东拉西扯,最后才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说是自己的手帕之交去了森阳城,那边景色极美,想到扶云身体不好,刚巧前几天好友又邀她过去小住几日,她这几天抽不出空来,就想叫扶云去。
扶云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端着杯子小酌一口,笑道:“甚好,只是我还要跟你堂姐说一声。”
裴竹君摆摆手,“哎,这倒不必,这事堂姐已经知道了,是堂姐听我说起这件事,想起嫂子身体不大好,就说送嫂子过去游玩也好。”
“阿君也知道?”扶云哼了一声,“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裴竹君脸上笑容一僵,想到先前堂姐的嘱咐,暗道对方说的对,嫂子还真是不好糊弄。她左拉右扯,扶云干脆就做出要去找裴楚君的架势,她这才重重叹了一口气,将最近的事情一一告诉扶云。
胤朝现在的皇帝兢兢业业,虽不如开祖先帝那样勇猛,却也是个守成皇帝,治理胤朝这段时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皇帝现在年龄大了,对儿子们的争斗越发看不过,更是亲近奸佞小人,怀疑朝中这些巩固大臣有逆反之心,想借由秀女一事,牵扯出其他臣子,最后再将裴楚君的父亲给拉下马。
裴楚君的父亲是胤朝尚书左仆射,相当于丞相之位,天下门生众多,以至于皇帝疑心,甚至采取迂回战术想要将人除掉。
皇帝的怀疑并不是被风吹来的,而是的的确确掌握了一些重要的“证据”,那就是裴仆射与蛮夷的往来“书信”。
裴仆射桃李满天下,若皇帝真直接将书信抖落出来,裴仆射反而不会马上被处死,而是众多人帮着求情求彻查,时间一拖延,裴仆射的罪名肯定会被“洗刷”掉,皇帝坚持这么认为。所以他想到了借题发挥。
皇帝嘛,始终想要名垂青史,自然不愿让自己背负上滥杀无辜的称号。
裴楚君借由扶云收到的信纸,从枝节末尾推断出,这事情里有无妄阁的手笔。当然,事情还远没有发展到这样,只是才到皇帝收到“书信”的阶段。
裴仆射毕竟是经历过两朝皇帝,他自然察觉到皇帝对他的态度,再加上,皇帝拿到的来往书信,他手里也多了份,自然而然就知道事情来龙去脉。
只是,这个时候却不好直接坦言,一旦这么做,那么皇帝对裴家的猜忌会越来越大,更加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一介臣子,如何得知皇家之事?想要不对裴仆射产生怀疑都难。
所以,裴楚君和裴仆射只能迂回解决一些根源上的问题。实际上,按照裴楚君的猜测,光是秀女一事,根本就不会动摇裴家根基,担忧的是,如果皇帝真想对他们下手,这件事铁定会攀扯出其他事情来,到时候,就算权势滔天,也是难逃一死。
裴楚君猜测,最近边境动荡,大概也是跟这件事有关。裴大伯的妻子娘家有人驻守边疆,族里有一人是副将,其余有千户侯、百户,小旗等等,皇帝到现在还隐忍不发,恐怕原因有二。
皇帝还对他们有信任,想要等边疆平定后,再慢慢查探真相;二是,皇帝想要将他们一锅端。
所以,边疆战事,可能是裴府的救命稻草。
若论裴楚君最放心不下的,那就是扶云了。她没料到,云儿才嫁给她,两人还未长相厮守,便要面对可能来临的灭顶之灾,她对云儿心中是愧疚的,所以才想着让裴竹君先找个由头,将扶云送至森阳城。
日后,若是裴府被问斩,那么留下来的人,自然会将扶云安排妥当;若是平安度过,那么这件事就稍稍掩饰过去。
扶云听完这席话,眼眶涌起一阵热意,她撇头对裴竹君说,“她一日不回来,我便呆在这里不走;她若、她若死了,我就随她同去。”
裴竹君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打从心底来说,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也不会难过伤心,活着的人就可怜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她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扶云返身回了里屋。
绥夷州是与各国接壤分割的州,绥夷县却距离边疆还有一段距离,真要打起来,前面还有个雁城挡着,此时裴楚君应当就在雁城。
琢磨了下,扶云手不停地将一些东西给打包起来,她了解自家爱人的性格了,嘴上也许会说同生共死很好,转过身就可能会叫人将她带走。
于是,连夜她就离开了裴府,前往雁城。
刚离了裴府,裴竹君就叫来了丫鬟健妇,往扶云屋子里吹了安眠烟。约莫过了一刻钟,她站在门口轻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