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鱼干（2 / 2）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老人的背景被不断的拉长，直至身影完全的融入了黑暗中。

“瀑布哥，到了，前面就是了。”

瀑布扯住要径直走过去的栗子，他拉着栗子走向另外一个方向，“这个位置你上次来钓过了，不是说鱼很少吗，那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我们去另外一边钓。”

“哦，哦哦，嗯嗯，就去那吧，那我觉得应该不错。”栗子马上反应过来，指向了另外一处岸边，视野开阔，可以观察到这边位置的情况。

瀑布和栗子走到那边开始准备钓鱼，瀑布一边打着水草，一边问着栗子，“这边平时来的人多吗？”

“不算多，这个湖虽然大，但是离最近的聚集地也有至少两天的路程。这些鱼钓上来就要马上处理，不然很容易就会坏。如果一边钓一边处理吧，很容易招引过来狐狸、浣熊这些不说，万一运气不好碰到野猪，或者熊，那就人鱼两空了。还有哦，瀑布哥，我上次听说，滇1聚集地那边据说重新掌握了鱼塘养殖技术，他们在聚集地周围挖了一圈的鱼塘，正在对外招募劳力，这边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瀑布哥，我们要不过去滇1那看看？”

“你知道滇1聚集地在哪吗？”瀑布一盆冷水浇下来，直接浇灭了栗子的兴奋劲。

“好了，你先在这看好了，我下去摸摸水性，看看鱼的情况。”

“嗯”。

瀑布小心翼翼的把工具包别好在腰间，扎进水中，栗子在岸上一边张望着四周，一边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着口袋中的小鱼干，这是自他出生到现在，获得到过最多的属于他自己的小鱼干。

瀑布潜入水中，今晚月明，水下能见度还比较高，他认准了方向，先朝着湖心游了一段距离，浮起来看向岸上的栗子的方位，天、地、湖、人融在了一片漆黑之中。瀑布继续漂浮在水面，侧耳倾听着，除了鱼拍打水面的声音，和漫空的虫鸣，他未听到其他的异响。瀑布重新扎入水中，朝着栗子指出的方向游了过去。

一口气游到底，一团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瀑布面前，真的是飞机，瀑布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瀑布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栗子，没有蔡姨，也没有百草。瀑布和易爷爷生活在一起，易爷爷走到哪都会带着瀑布，而易爷爷那时候就经常和这些大家伙们打交道，把这些大家伙能拆的都拆下来。

最早的时候易爷爷在拆，瀑布就在一旁看。慢慢的瀑布长大了，易爷爷就一边拆一边和瀑布讲解着这些大家伙曾经是多么的威武，上天入地，风驰电掣。再到后来瀑布已经可以给易爷爷打打下手了，爷俩拆卸的大家伙们越来越少，越来越小，最终有价值的什么都没有了。

易爷爷带着瀑布离开了原来的城市，一路往西走着。路上发现了一个没人要的婴儿。易爷爷告诉瀑布，瀑布也是在这么小的时候被他发现的。瀑布咬咬牙做出了他人生的第一个重大决定，他决定带上这个婴儿，这个婴儿的食物由他负担。易爷爷没有反对，让瀑布给这婴儿取个名字，瀑布看到婴儿边上有一颗在这一带特别少见的栗子树，就给他取名了栗子。

后来的路上还加入了主动愿意照顾栗子的蔡姨。再之后路过一个强买强卖的黑据点，爷爷用三份松鼠肉和一个锤子换来了一个没有名字也不会说话的女孩。女孩的眼神中没有光亮，像人偶一样的跟着他们。爷爷给她取名叫做百草。蔡姨一开始特别的讨厌百草，后来却又十分的心疼百草，总是会骂骂咧咧的教了百草很多东西，还总是把她那部分的食物留着给百草。

种种事情一闪而过，瀑布围着这飞机转了一圈，他没有贸然的靠上前去，因为这飞机比他之前接触过的新太多了。这么小的飞机，瀑布认真搜索了一下他的记忆，这是无人机！这么新的无人机，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瀑布一惊，嘴里吐出一连串的泡泡，即使是他很小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家伙真的发动起来过，从来都是静静地停在那等待着被拆卸。这个全新的看上去更加高级的飞机让他心惊不已。

瀑布强忍着换气的痛苦，他挣扎的游开了一段距离，实在快无法忍住的时候他才浮上水面，强压着他自己的本能，一点点的呼吸着空气，尽量的不发出很大的声响。瀑布的心脏强烈的跳动着，除了心跳声，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嘭”如同心脏跳得太快，在脑中爆开，瀑布的心跳声消失了，周围的虫鸣、水声变得更加的清晰、具体。

那是在离他7米左右远的鲢鱼在拍打水面的声音。

瀑布进入了一个空明的状态。第一次进入这个状态是他单独面对一头幼熊被逼入绝境时，借助这个状态带来的感知强化，他成功的侧身躲开了幼熊的扑击，于幼熊的腹部把它一刀剖肚。在后来与其他野兽的搏击中，瀑布对这一状态的掌握愈发的得心应手。不过随着凶猛的野兽越来越多，易爷爷不得不把家搬到了靠近聚集点的地方，向城里的老大大宁每个月交着20条鱼干的租金。之后瀑布与野兽的搏击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再进入过这样的状态。

瀑布扭了扭脖子，重新扎入水中，无人机那没有任何的变化。瀑布小心的贴近，一边观察着一边搜索着他自己的记忆里的无人机，他从来没有拆解过、见过这样的无人机——如同一枚导弹一样的无人机。瀑布小心的捡了块石子，游到这个无人机的正上方任由石子自由的落下，石子掉落到到无人机上滑开了。瀑布又找了根长芦苇，捅了过去，没有任何的变化。

瀑布犹豫了一下，他的这个状态快到时间了，状态结束后，他会特别的饿，需要大量的进食，不然会十分的虚弱。瀑布看了眼依旧没有变化的无人机，他向上浮去，准备返回栗子那，等休息好了再重新过来。宁舍利，不冒险，在这个世道里，错一次就没命了。

“瀑布哥，怎么样？”栗子伸过手去从水中拉起瀑布。

“栗子，你手上怎么这么多油？”瀑布皱了皱眉头，他闻了闻刚才栗子握住的那只手，一股鱼腥味。瀑布瞪了栗子一眼没说话，栗子嘿嘿的笑了笑。

瀑布也不理栗子，他掏出了他的小鱼干，一点一点细细的嚼了起来，速度却很快，一会儿瀑布就吃完了三条鱼干。

“瀑布哥，那里很危险了？你进入到那个状态了？”栗子担心的看着瀑布问道，瀑布的这个状态栗子并不陌生，最早瀑布带着他教他狩猎的时候，瀑布也因为一些十分危险的局面出现过几次这样的状态，带着他从绝境中生还。“瀑布哥，我的小鱼干也给你，你先吃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事了，我需要休息下，你自个警惕些。”瀑布拍了拍栗子的肩膀，转身睡去。

栗子小心翼翼的收起全部的小鱼干，闻了闻他的手掌，舔了舔，一股特别香的鱼腥味，栗子警惕的张望着四周，守护着瀑布，与他的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