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战机(中)(1 / 2)
桃逐虎一人一马自上而下全部披挂铁甲,高大的战马肩高足能比肩平常军士身高,桃逐虎被托在马背上疾驰在妖贼中间,旁边妖贼看去就像是桃逐虎整个人腾云驾雾自天而降横行于军阵之中一样。
桃逐虎夹紧长槊,抓稳马刀尽量伏在马背上压低自身重心,在他马前的妖贼要么滚向两边避开他冲击的路线,要么就只能被长槊捅穿或被马刀枭首,最后只能落得葬身马蹄之下。
高大的良种战马加速起来之后势不可挡,况且现在周边妖贼又在官军的攻击之下崩溃,现在的桃逐虎就是跑在赛马场上,根本不用关心旁边会有人对他造成威胁。
冲阵冲成这样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清闲了,虽然桃逐虎还是小心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但他已经把主要精力放到了前面妖贼精锐的身上。
在海量的妖贼新兵队伍后面是正在从喇叭嘴状地形开进的妖贼精锐,这里地形狭窄,大量妖贼甲士被堵在狭窄的喇叭嘴里进出不得,许多妖贼甲士都被迫打散自己队列,从道路两边树林中和丘陵上行军加入战场。
桃逐虎看到有接近一半妖贼精锐正沿着之前那些新兵的方阵后方向战场东南官军空出的缺口移动,其他妖贼看样子则是要行军到新兵后面列阵压阵。
雷有德布阵尚未完毕,但他用来攻击官军的前锋部队却已经被官军打的崩溃。或许雷有德从一开始就打算拿他手下这些新近归附的流寇当炮灰用,但现在他手下的这些炮灰却成了他的败笔。
新兵群中那些雷有德精锐甲士们都在放声咒骂想要重整正在溃退的队伍,但周围的流寇们都只顾掉头鼠窜没人去管头目的命令,有些甲士把刀想要斩人立威,遏制溃退,可这滚滚人流岂是一两个人可以拦住,这些新兵砍官军时没那士气,现在逃跑起来却是亡命前进,一往无前,敢有拿刀杀人维持军纪的头目统统被这群妖贼新兵给砍翻踩倒,死无全尸。
雷有德用来做督战队的队伍这时只有几个列阵到了指定位置,其他的还在行军之中,更要命的是雷有德还让他手下的一半人开拔从南边去包围官军去了,这样的安排让雷有德的精锐被自己的乱兵冲了个正着。
那些用来督战的雷有德精锐们面对前面的己方新兵队伍如临大敌,他们结成密集的阵线,刀枪林立阻止向后溃退的己方队伍。这些精锐甲士们高声宣令,命令新兵队伍掉头回去参战,而新兵队伍们则哭喊着要求后面的甲士让开道路放他们逃跑。
妖贼新兵们向甲士诉说着官军火炮的恐怖,虽然这些逃在前面的人压根就没被火炮攻击到,他们不停地回头张望,观察后面溃逃的队伍。官军步兵的凶猛攻击让妖贼溃退的队伍不断加速,溃逃的妖贼们作为优势的人数在这时变成了他们的负担,向后逃跑却被堵住的妖贼互相挤压在一起,他们互相推搡,踩踏,若有妖贼在人群中倒地绝无再次站起来的道理,千万只脚在一瞬间就会踩踏在倒地人的身上,将他踩做肉饼。
官军的杀戮给妖贼新兵带来了恐惧,崩溃之后拥挤在一起又无处可逃的妖贼新兵自身又或做了恐惧的放大器,他们像是水车一样将恐惧一层一层的传递下去,渗透到每一个人的心中,相互之间的咒骂、争抢和践踏又让妖贼们彼此失去了信任,远处的妖贼连官军面都没有见到便已经被吓得半死。
妖贼新兵们被身后越来也大的压力挤压的向那些精锐甲士挤过去,这些新兵们先是哭诉身后官军的恐怖和战况的糜烂,在发现后面的“自己人”不为所动之后这些新兵开始谩骂,他们咒骂雷有德的是让新兵去送死,是在借刀杀人,雷有德和他的精锐都披坚执锐,装备精良,却只让新兵拿把破刀就上去与官军作战。
短短的时间内妖贼们之间的争吵就变成了争执,有妖贼新兵耍横上去抓住甲士的长兵器想要抢夺,却没想到那些督战的甲士们早就有所准备,一有人过来抢夺,这些督战队立刻下手开始杀人。
雷有德的精锐不愧为精锐,经历了与官军无数次血战之后这些老兵在自己人大面积溃逃之后依然保持士气高昂,他们用手中的刀枪教导着面前这些逃兵们什么是军纪。
溃逃的妖贼现在面对的是与官军相仿的列阵甲士,他们再也无法像刚才击杀军中头目那样随意攻击这里的堂堂之阵,这些新兵要真是有本事攻破列阵的精锐队伍那他们还有什么必要掉头逃跑,直接进攻官军不就得了,官军人数还少。
没法硬闯的妖贼新兵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些新兵们被逼得想要从老鼠洞钻了逃走。
但雷有德的致命问题在于他的队伍压根没有布阵完毕,后面督战的队伍还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口子没有堵上,被追杀的亡命的妖贼新兵们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拼了命的涌入还没有列中完毕的缺口中,那些还在行军中的妖贼精锐甲士们被溃逃的人群冲散,相向而行的两股人吗纠缠在一起,昨天还在一口锅中吃饭的战友在这一刻相互厮杀在了一起。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比妖贼后方混乱局面更惨的是那些向南运动想要包抄官军侧翼的妖贼们,他们本就贴着新兵阵线的边缘行军,新兵们一溃逃,这些行军中的妖贼首当其冲被冲击到,不适合展开的地形让这些精锐妖贼毫无回转空间,他们只能被自己的人流淹没,无处可逃。
一个妖贼头目正在带领着手下人努力向被自己溃军冲出来的缺口前进,他的队伍本来正在打乱阵型加速行军,他们本是督战的那条战线上的一部分,可现在他们却被面前的人浪冲得动弹不得。
这头目向后面看了看,从缺口涌过去的那些家伙们已经把后面准备列阵的兄弟冲得七零八落,本来就不大的一点地方现在彻底变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