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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释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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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元澈正浮想翩翩,听到门响,他回头看到徐慕轩,头重重扎进软枕里。

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男人多数有气节,做男小三是很那个的。

今天一大早,他在大树上睡得正香,辛苦半夜的项云谦和沐成沐功终于找到了他。听说端华仗势欺人,把沈妍打伤了,他又气又急,把沐成沐功狠骂了一顿。

听说项云谦伙同沐成沐功制造了马惊车毁的事故,他也觉得出了口恶气。之后,他嘱咐了项云谦三人一番,就把他们打发了,又思虑着怎么哄沈妍开心。

黄莺鸟翎羽漂亮,叫声动听,他就想捉几只给沈妍玩。他功夫再好,毕竟也是人,飞的功夫比起黄莺鸟还差几个物种的档次,受伤是必然的。陡峭的山崖上有一种叫通天红的野果很好吃,又少见稀奇,很难摘。他攀到悬崖峭壁上摘通天红,结果掉下来了,若不是他功夫不错,没准就魂穿到另一个时空了。

他胡编说被狼追、被蛇咬,那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苦肉计,可他真的受了伤。沈妍是大夫,医术不错,他就想在宽慰哄劝沈妍的同时,让沈妍给他治伤。

徐慕轩与沈妍的婚约,这是沐元澈心中的冰山一角,永远不可触碰,哪怕偶尔想起,也能让他郁闷憋屈很久,这是他的心病,恐怕此生无医。沈妍和徐慕轩有婚约,关心沈妍名正言顺,而他就理不直、气不壮,有点偷偷摸摸的意思。

听说吟诗做词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徐慕轩一路领先,倍受青睬。但他要想夺魁,仍需过五关、软六将,估计不到午时,这场比赛不可能结束。

于是,沐元澈就钻了这个空子,献宝一样来找沈妍,顺便享受一下美女大夫的独家诊治。刚放松心情,进入状态,人家的正牌回来了,有比这个还点背的吗?

沐元澈脱掉了袍子,趴在软榻上,中衣掀到腰部上面,中裤褪到了腰部下面两寸。中裤的两条裤腿都被沈妍剪开了,还有一条亵裤在捍卫他最后的领地。其实他亵裤的长度到膝盖上面,只不过被沈妍挽起来了,才显得很短。

徐慕轩怔了一下,脸上挤出几丝笑容,问:“我是不是来得很不是时候?”

先不说沈妍和沐元澈在做什么,单这副场景看到他眼里,已经刺目到让他难以接受了。他不是迂腐呆板的人,却也自幼读圣贤书,重礼教规矩。男女授受不亲,别说在书本上,就是在大秦皇朝境内,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而沈妍和沐元澈却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沐元澈还衣衫不整,恰恰让他正好撞到到。沈妍是他的童养媳,这样的场面对他的刺激不亚于妻子与人有染。

他心中气愤,却极力保持了读书人的风度,问出了一句颇带挑衅意味的拈酸古怪的话。他和沈妍有婚约,随时来都是时候,他不过是想刺激沐元澈罢了。

“轩儿,其实我……”沐元澈爬起来,满脸陪笑,想解释几句,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可他张开嘴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这种事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沈妍皱眉暗叹,愣了片刻,对徐慕轩说:“你先坐一下,我把他的伤口包好。”

刚看到徐慕轩进来,她也很惊诧,知道这样的场面不好解释清楚,有些问题越抹越黑。仔细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沐元澈受伤了,且不说他为什么受伤。做为一个大夫,她不能见死不救,很多时候,这就是一种职业习惯。

此情此景,徐慕轩难以接受,她能理解,这是这个时空本土男的最基本的反映。但徐慕轩若阻止她,因此错怪她,她肯定会很纠结,不被信任很难受。

“我坐一下?你、你还要……”徐慕轩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来了,沈妍居然还要给沐元澈包扎伤口,也太不在乎他的感受了。

沐元澈赶紧站起来,整好衣服,咧了咧嘴,笑得无奈且尴尬,“轩儿,你别误会,从宗法上讲,妍儿是我妹妹,我来看她,我真受伤了,才让她给我医治。”

“这是误会吗?妹妹?你说她是你妹妹不觉得可笑吗?”徐慕轩越想越生气,心里好象塞了一个醋缸,堵得难受,又酸酸的沉重,“你是引凤山庄的少主人,你受了伤为什么不找大夫?哪个大夫敢不给你医治?为什么要找她?”

“碰巧而已,是我失礼了,我这就走。”沐元澈表情郁闷,语气绵软,昔日统帅千军万马的气势在徐慕轩面前早已消失怠尽,说话连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沈妍心里蹿起一股浓重的火气,虽说端华打她是因为端宁设计,但也牵扯到徐慕轩。从她受伤回来到现在,徐慕轩不闻不问,早令她心里憋了一口怨气。现在,她身和心的伤痛都已慢慢平复,徐慕轩突然出现,却来指责她。

沐元澈受伤是因为去给她捉鸟采野果,她帮沐元澈治伤,不管是良心还是道义,都理所当然。而徐慕轩却是一脸捉奸在床的表情,这令她心里极不舒服。

“趴下。”沈妍冲沐元澈吼呵一声,又转向徐慕轩,很平静地说:“他大腿上还有几处伤口,我要给他涂药包扎,你要么坐下来等,要么就出去。”

沐元澈听沈妍这么说,又激动又兴奋,还有一点胜利者的快慰。但他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趴下,只怯怯地坐在床边,低头无语,唉声叹气。

徐慕轩脸色铁青,气得冷笑出了声,“好、好、好,我出去,我知道我多余。”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重重摔在地上,玉佩碎成几块,晶晶闪亮。

白芷提着一壶热水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了。

沈妍脸色很不好,看了白芷一眼,语气尽量平和,“用温水泡一包药粉。”

徐慕轩觉得自己被忽略了,沈妍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他怔了怔,摔门而去。

“妍儿,都是我不好,让你和轩儿产生误会了。”沐元澈连叹几声,又是懊悔,又是气闷,想劝说沈妍几句,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趴下,我给你包扎好,你赶紧滚蛋。”沈妍不知不觉中就暴了粗口。

沐元澈赶紧趴下,积极配合沈妍给他包扎伤口,心情跟刚才就大不一样了。

黄芪带来沐成沐功,见沐元澈伤得不轻,两人都担惊又害怕。两人商量了一下,一个去给沐元澈准备衣物用品,另一个偷偷去给桂嬷嬷送消息。

沐元澈两腿上共有三处伤口,每一处都很深,他一受伤就用布带缠上了,也一直在流血。沈妍和两个丫头给他清洗消毒,费了好大功夫,才给他包扎好。

沈妍松了一口气,看到沐元澈趴在软榻上睡着了,没叫他。沐成沐功都回来了,也不敢叫醒他,大概睡了一刻钟,他醒了,才收拾妥当,离开沈妍的小院。

“姑娘,奴婢听说轩少爷做诗夺魁,慧宁公主赏赐了他一块翡翠玲珑佩。好多人都在议论,说那块玉佩是难得的珍品,价值不菲,又是公主赏赐,很有体面。”

“碎了。”沈妍摇头叹息,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白芷和黄芪知道她心情不好,给沐元澈治伤又很累,让她服药后休息,就悄声退出了。沈妍确实很累,但她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难受。

徐慕轩是心思缜密又敏感认真的人,沈妍有好多事情都瞒着他,就是不想让他费神多疑。包括济真堂的股份,还有她是名医金半两的事,若是让他知道金财神是大东家,跟她合作了几年,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波呢。

沈妍觉得他容易把控,就因为他不是刚硬的人,有事对他隐瞒也容易。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做不到开诚布公、处处设防还有什么意思?

来京城之前,沈妍就想进京后跟他深谈一次,把对他隐瞒的事情有选择地告诉他。了解到武烈侯府的情况,尤其是关系到银子的事,沈妍半个字也不想提了。

还有和个月就秋闱了,她不想让徐慕轩分心,想等到秋闱之后再说。考完之后,不管徐慕轩考得怎么样,她都会对将来的生活有一个总体规划。那时候,她在京城的产业也起步了,有些事情她必须跟徐慕轩说清楚。

今天的事,即使她跟徐慕轩费尽心思解释,他也会想很多,还不如什么也不说。等过一两天,他心平气和,不管他是不是能想明白,再去跟他说也不晚。

想起这些事,沈妍就感觉很憋闷气离,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她是一个外表沉静,内心强势骄傲的人,她没想过让男人把他捧在手里疼爱,也不期待男人为她遮风挡雨。她需要理解和宽容,如果徐慕轩连这些都没有,就真没意思了。

中午,项云环姐妹和几个丫头回来了,给她带回了荷花、荷叶和莲蓬,还有几条很小的五彩金鱼,跟她讲述了赛舟采莲、输者唱歌的热闹场景。沈妍心里装着很多事,没有多大兴趣,只陪她们应付说笑,白芷和黄芪都冒出了星星眼。

女孩们分了十几个组,才轮到了一半,下午还是赛舟采莲的活动。沈妍临时调派,让雪梨和黄精、白术留下来伺候,让白芷和黄芪同项云环姐妹去玩。

用过午饭,略微休息了一会儿,项家姐妹就同丫头们出去活动了。沈妍睡了一会儿,醒来身体舒适了很多,就同几个丫头玩扑克牌,逗鸟赏鱼嘻戏。

傍晚,白芷黄氏尽兴而归,带回了莲籽和莲藕。小院里没有炉火,沈妍就让丫头跟餐堂要来雪花糖和香醋,调制了一道酸甜可口的雪藕。又取出莲籽中的莲芯,把莲籽用凉水浸透,洒了一层雪花糖,和其它果品拼成了果盘,甜脆可口。

星辉璀灿,月明如洗,温和的夜风拂来缕缕花香。

沈妍和项云环姐妹及丫头们在院子中吃果品纳凉,谈论今天比赛的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鬼鬼祟祟在门口探了几次头,被白芷揪住,提到院子里跪下。

小厮说是徐慕轩让他来给沈妍捎个口信儿,说徐慕轩想见沈妍,让她到前后院之间的凉亭。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项云环呵断,骂了一顿,轰走了。

项云环考虑得很周到,即使沈妍和徐慕轩有婚约,也不能随便见面,何况是夜晚,又在引凤山庄。端华公主身受重伤的事已经在山庄传开了,沈妍现在处于浪尖风口。这小厮面孔很生,说不定有人打着徐慕轩的名声,蓄意陷害呢。

她不敢确定是徐慕轩约她,也不想赴约,若她去了,掉进别人陷阱里,惹出麻烦再后悔,可就晚了。就算是徐慕轩约她,也就是想解释今天上午的事。沈妍现在气消了一半,但还没真正心平气和,不想多说,也不想听他解释。

过了一会儿,小厮又回来了,给沈妍带来一封信,信确实是徐慕轩写的,内容还是约她去凉亭。沈妍犹豫了片刻,仍决定不去,她怕误解加深,就写了一封回信。她在信中写明有事回京再说,别在山庄找事,希望徐慕轩能理解她的用意。

第二天的活动项目是女孩采花做诗,咏歌赋词,还按昨天的分组比赛。而男子则是赛马打猎、比武赛舟,因为许多名门公子是文弱书生,规则也有变化。

小院里就剩了沈妍和白芷黄芪,很安静,只有黄莺清脆鸣叫。沈妍独坐在房里,正在记事本上列计划,思虑生意上的事,两丫头在院子里闲聊。

“姑娘,轩少爷来了。”

“让他在院子里坐,我马上出去。”

徐慕轩是书生,不通武艺骑射,今天的活动项目没有他的强项,他对那些项目也没兴趣,又惦记昨天的事,情绪低落,就来找沈妍了。

沈妍来到院子里,见徐慕轩憔悴了很多,无精打采,不禁心中暗叹。白芷黄芪拿出茶饮点心,摆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就悄悄退进了房里。

“妍儿,昨天的事是我不好,我太急了。”徐慕轩声音低沉嘶哑,连声叹气。

“你急什么?”沈妍压抑心中的火气,极力心平气和询问,她停顿片刻,又说:“我记得你曾经写信跟我说过,你和胜战伯爷私交不错,你到京城后,他对你很照顾。他昨天来给我送东西,得知他受了伤,我给他包扎,你也值得发这么大的火?我们是引凤山庄的客人,他是主人,你这么闹一场,人家多尴尬。”

徐慕轩好象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不敢正面看沈妍,他忖度半晌,才嚅嗫出语,“妍儿,我、我很担心,澈儿、澈儿他哪一方面都比我强。他有军功、有爵位,还有慧宁公主……我什么也没有,只有你和娘,我怕你跟他……”

沈妍轻叹一声,突然觉得很可笑,徐慕轩艳羡沐元澈哪方面都比他强,怕她喜欢上沐元澈。她和沐元澈的关系是她从没认真考虑过的问题,这就是遗漏。

沐元澈跟她表达过爱慕之情,两人也有过几次亲密的接触,这一直是沈妍心中的一个结。她总想跟沐元澈说清楚,可总没有机会,一直拖延到现在。

徐慕轩目睹昨天那一幕,误解了她,她能理解,沐元澈会怎么想?其实,问题的根源还在她,她总想跟沐元澈说开,却一直没有正面深谈的机会。她没有脚踩两只船的嗜好,也没有左右周旋的能力,可现在却深陷其中了。

“真不知道你想哪去了?胜战伯爷是沈驸马的养子,从宗法上来说,他和我是兄妹。再说我和你有婚约,都这么多年了,毁婚是一句话就能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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