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他是我的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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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佳的悲情让我觉得也很伤感,我虽然结过一次婚,也爱过一个男人,可却从来没感受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分明不舍得放手,可握在掌心又觉得灼烫得受不住,人总是这样,你得不到的,你千方百计也要拥有,哪怕一天,即使那一天如坐针毡,却也好过自始至终都不曾属于过你。
而毛佳大抵就是如此,我和她同样选择了飞蛾扑火,为了一个原本就不可能的人,白璟南于我而言,是无法靠近无法厮守,我们毁在了世俗的目光和道德的漩涡之中,挣扎过,努力过,最终不得不为了迎合所有人而放弃。
陆玮笙于毛佳而言,就像一座焐不热的冰窖,里面是千年的寒冰,深深的刺痛了那颗柔软的心,将她折磨得遍体鳞伤,却还是不肯死心,他们败给了男人的兼容心和对感情不专一的亵渎上,如果说白璟南是我翻山越岭也难以逾越的鸿沟,那陆玮笙就是毛佳精卫填海也埋不平的深渊。
许是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毛佳要了酒店的地址,在半个小时后飞驰而来,她站在房间门口,抚着胸口不住的喘粗气,她的那张小脸因为赶路而变得通红,微乱的发丝平添了几分美感。
“我雇请的侦探,给我来了电话,陆玮笙和那个女人,现在就在国道旁边的海晏酒店,他们开、房了,你想象得到那个恶心的场面么?我想象得到,因为我还亲眼看到过呢,不是这个女人,而是他之前的情人,有很多,都说陆老师风流倜傥,还有人背后喊他陆门庆的,可我从不在乎,因为我爱他,他的好他的坏我都愿意照单全收,可恋恋,我也会累,也会扛不下去的,我看着他身边的女人走马观灯的换着,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你说这世上多么伟大的爱情,才能允许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伤害?”
毛佳说着忽然就笑了,她沿着冰凉洁白的墙壁无力的滑下去,蹲在那里,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双手紧紧埋住脸,剧烈的抽泣声一下一下的传过来,我也蹲下,轻轻将她揽到我怀里,想要安慰,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这个时候,也许倾听,才是对她最好的鼓励。
“当初你和蓝茜都劝我,不要嫁给他,他不适合我,其实我都知道,可你明白么,这个世上,每个人的债和孽都是有定数的,茫茫人海,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是你看了一眼之后,便再也放不下的,明知道是错,还是一头扎进去,你和你小叔叔,不也是这样么。”
是,我和白璟南,同样如此,我自六岁见他第一眼时,大抵就陷了进去,这么多年,我被他宠得无法无天,这颗心早就高傲得不成样子,我却唯独对他,总是张狂不起来,因为付出最早、情动最深的那个,永远都是卑微而低下的。
“我还记得我见他的第一眼,他很高,很瘦,总是喜欢穿粉色和蓝色衬衣,其实男人穿这两个颜色很显得轻浮,但他皮肤那么白,穿上文质彬彬的,偶尔坏坏的一笑,我觉得世界都是五颜六色的。”
她陷入了那段遥远而美好的回忆里,唇边都带着和刚才那份决然不一样的笑意,很温暖,很明媚。
“他侃侃而谈时候的样子,真的好看极了,我喜欢他在讲台上那份目空一切的张狂和自信,喜欢他眉目间那抹邪气,更喜欢他注视我的眼神,我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他,就在那一面之后。”
她扭头看着我,目光里都是期待,“你有过那种感觉么,就是恨不得把他杀了,和他同归于尽,也不肯让别的女人沾染他,这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我曾经以为我不会,但没想到,我比任何一个变态都更疯狂,我无数次的夜晚醒来,看着他躺在我身边,呼吸那么平稳,睡容那么安详,像个孩子一样,我就想,他怎么可能是那个流连在别的女人床上连回家的路都忘了的男人呢,我告诉你,我真的趁他熟睡时,拿刀架在他的喉咙上,我只要稍微一用力,他就死了,鲜血喷出来,会溅得满屋子都是,洁白的墙壁上全都是殷红。”
她说着有些绝望的笑了笑,“是不是很恐怖?但我不觉得,我想,能够和他死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局,只要他活着,他身边永远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他不会寂寞,我更没那个资本留他一辈子,只有死,才不会有人分开我们,我想死后拉着他去奈何桥上喝孟婆汤,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下辈子让他第一眼就爱上我,像这辈子我对他一样,不要有那么多女人和我抢他,我真的好怕,婚后我独自醒来的的夜,都冰凉得像太平间,毫无温度,我摸过去,疼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想到有哪个女人正占有着他,我就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杀了全天下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有相爱的夫妻,却唯独我就得不到,我要爱的这么辛苦……”
我不语,默默地听着,而她也不再往下说,气氛瞬间陷入了格外诡异的气氛里,我正想着措辞,才发现我对安慰别人实在苍白到了无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从前只是在书上和别人的吵架中隐约听到这句,而现实中,我更多是手足无措,我不理解那种锅碗瓢盆中找到和谐彼此磨合的感觉,我和薛臣烨一个月短暂的婚姻生活,完全是他护着我纵着我,像毛佳这样卑微的乞求,即使对白璟南,我也是有脾气有骨头的,不会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也许吧,和毛佳对陆玮笙的宽容与忍让相比,我对白璟南,并没有我想的那般妥协。
“跟我走!恋恋,我一定要去,从前我不是他妻子,我只是他女朋友,看到那恶心的一幕,我没资格质问什么,因为他随手都可以因为对我厌倦了而把我抛弃彻底从我的生命中离开,但现在不行,我是他妻子,我有权利干预他,我从不奢求什么,只是收敛一些,对我好一点,别让我这么永远得不到回报的付出,这真的过分么?恋恋,你告诉我,过分么?”
毛佳像是疯了一样,脸上的那股戾气,是我从未见到过的,眉目间抹上的狠厉,真的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