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chapter107(1 / 2)
这一刻,西方魔教的大光明境处,一片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跪在玉罗刹棺椁前的青年。
明明他们是站着,青年是跪着的,但是这一刻,他们却有一种自己被这个瞎了眼的少教主俯视的感觉。
冰冷的,嘲讽的,俯视。
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灵,一双洞察秋毫的眼睛平静漠然的看着一场滑稽的闹剧。
这一刻,他们意识到,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教导,即使少教主二十多年来从来都不亲近教主,即使少教主的长相除了眼睛像教主其他地方则是更像死去的夫人。但,此刻少教主冷凝的眉眼,轻蔑的眼神,都像极了生前一直都是坐在教主宝座,高高在上俯视他们的玉罗刹。
玉天宝和玉罗刹之间一脉相承的父子血缘,从来都不是假的。
只是在他们惊愕于他的语气的同时,心里面也油然的升起来一股恼羞的愤怒:区区一个弱者,乖乖的趴在地上求饶讨好换取一个做傀儡的机会保全小命才是正理。弱小如你,凭什么这样看我们?
玉罗刹轻蔑于我们,因为他有轻蔑我们的实力,那是资本,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有什么资格!
有什么资格?
很快,在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出对于玉天宝这个下一任教主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之后,兰庭玉一边点亮人头帮特色buff“嘴炮”,一边在心里面感慨自己这么多年装废柴装得实在是太成功了,放在现代的话都可以摆满一柜子的小金人。
emmmmm谦虚一下,自己给自己三十一个赞,少一个是为了防止自己太过骄傲自满。
师承韩非池,周围都是嘴炮的结果,就是他成功的把西方魔教的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而奉行着“能动手就绝不逼逼”的魔教众人,最后可以说是完全如了兰庭玉的心思,抄家伙了。
兰庭玉:我还真的是不怕你们抄家伙,我就怕你们不动手不给我一个发难的理由。
于是,兰庭玉抚琴了。
他失去了视力,但是他的听力还在,他的双手还在,以音御敌杀人,以音控人互相厮杀,对于刚刚在战争上下来的兰庭玉而言,这太轻松了——————而且对于一个将长歌武学修炼到极致的人来说,这本身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对于西方魔教的人来说,这就实在是让人震惊的事情,而当他们看到停不了不再弹琴,却从琴身当中取出一柄纤细美丽的长剑,剑光炫目如煌煌天光,剑气收放自如,剑意运转如珠的时候,他们甚至有一种眼珠子要从眼眶里面跳出来的感觉。
这真的是那个一心沉迷于琴乐之声,剑练得一塌糊涂的武学废物玉天宝吗?这实力,尼玛分明是剑道达成,已入先天的宗师级别。放在江湖上,绝对不逊色于大明那几个武功真正能达到颠峰的六人!
就是刚刚过世的教主玉罗刹来,也不过是五五之数!
——————不好意思,现在的兰庭玉,琴之一道可以说不逊正史(指剑网三世界)里的琴魔高绛婷,心剑略逊于叶英。而之所以五五之数,也是他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结果。
这一刻,所有人心里面都冒出来渗入骨髓的寒意。
一个能够瞒着身边人瞒着教内上下瞒着教主近二十年练成无上剑术和以音御敌的琴技的小鬼,一个多年来忍受教内上下对他明讽暗刺却悄无声息有了这么浑厚内力的小鬼,这是何等的心思隐忍缜密,深沉多谋?
要知道,他今年才二十二岁!
之前他们笑话他练个琴还要装模作样闭关,闭关还一头白发弄瞎了眼,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在闭关!
只不过是闭关练武罢。
那双眼睛,也是因为什么而付出的代价吧。
不过有些教内跟着玉罗刹一起建立西方魔教的老人,则是回想起年少时同样心思深沉又极为隐忍的玉罗刹,不由得再一次感慨这对父子的相似度。
他们看着一道道剑气从他手里那柄华丽秀气如艺术品的剑迸发出,将光滑如镜的大光明境的地面劈开一道又一道深有一尺的裂缝。到最后,玉天宝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素白的衣服上没有丝毫的血,但是地上已经泡在了肉泥和血污当中。
害怕,怕他的实力。
恐惧,畏他的隐忍莫测。
“少教主,你这样大张旗鼓在教主棺椁前铲除我教护法,是不是太过了?”最后,那些搞事情的人都已经被他neng死,剩下来的都是头脑正常的了。
“过火吗?或许吧。”兰庭玉声音里多了漫不经心的讥讽:“不过,我就算是过了火,你们又能如何?”
“且不说你们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单单是这教主之位,反正我也不继承,就算我把认真干活的人都杀光了,犯愁的是下一任教主又不是我。”
纳尼?
“喏,”兰庭玉袖子一甩,就见那块有着“遍布天下的魔教弟子,看见这面玉牌,就如同看见教主亲临”的罗刹牌,嵌入了玉罗刹的棺椁当中:“罗刹牌这玩意,想要的自己拿去。”
“玉天宝,”玉罗刹的死忠粉看着兰庭玉那般轻慢的态度对待着教主的棺椁和魔教圣物,不由气得火冒三丈:“教主可是你父亲,你这般大不敬,可是知晓半点孝道?”
“如此众叛亲离,这不正是顺了他的意了吗?”在场所有人看着那个眼睛上蒙着白布,一身素色白衣,散发赤足的青年怀里抱着琴,一步一步足不沾尘的往外走。
众人:这轻功,也是了得了。
“少爷!”听闻自己家素来沉迷琴乐的少爷血洗光明境大厅,已经不年轻的奶娘跌跌撞撞的赶来:“少爷!”
“他生我养我一场,我替他铲除教内所有的反对声音给人做好嫁衣铺好路,也算是两清了。”“毕竟奶娘你是知道的。反正,”他回过头“看”着她,轻笑一下,带着无所谓的漠然:“我从来都不是他期盼出生的儿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