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2 / 2)
其他人都在说我坏话,那个郗御史居然还喷我无能!只有皇兄你护着我!
顺亲王垂下头,为自己之前的不满而惭愧,却正好错过上面皇帝递给郗御史的满意眼神。
容羽发现这位臣弟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被人喷了,也不会喷回去,更不会替自己辩解,只是扁着嘴站在原地,一副“你们好冷酷你们好严厉你们好无理取闹”的模样。
他这么天真,搞得容羽都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子,不得不出声替顺亲王说了几句好话。
没想到底下的言官更像打了鸡血一般,直接把炮口从顺亲王转到他这个皇帝身上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皇上你可不能因为顾忌幼弟情面而睁着眼说瞎话”啊!
容羽:emmmmmm虽然我的确暗示了一小下,但你们这个表演也太过卖力了吧。顺亲王都快哭了哦。
顺亲王的确憋屈得很,不仅替自己憋屈还为皇兄,所以下了朝之后他又奔去后宫慈宁殿了——这次是去找太后诉苦告状。
太后一开始还跟着他一起骂文武百官要求太高,结果后面一听容羽因为帮他说话也被言官喷了,立刻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太后:“施安啊,郗大人他们其实说得有些道理。你说你,怎么修河堤修着修着反倒决了堤呢。”
顺亲王:???
母后,您刚才不是那么说的啊母后!您刚才还帮我一起骂郗御史多管闲事呢!
太后摇头叹息:“唉,都怪你皇兄太宠你。我要跟他说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再有下次,照律处罚!”
顺亲王:“母后?!!!”
正好他哥进门,太后看也不看顺亲王,直接冲穿龙袍的青年招手道:“今□□堂上的事哀家都听说了。你以后也别太护着你弟,不然他还怎么替你办事?有错就要改要罚,不然怎么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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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羽瞥了眼呆住的顺亲王,似笑非笑:“母后说的是。不过这次就算了吧,施安已经戴罪立功了,朕也是这么跟朝臣说的。”
“唉,也是。”太后说完,板起脸看向小儿子,“还不快多谢你皇兄!”
顺亲王:“……多谢皇兄。”
他依言下拜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太后却笑着对容羽说:“你弟弟做得再有不好,也还是知错能改,更何况他终究是你弟弟。皇帝你看……”
容羽笑了:“母后说得这是什么话。人非圣人,孰能无过,再说施安已经戴罪立功了,不然朕也不会在朝会上帮他说话。”
“母后要说的就是这个!”太后却故作严肃,“知道的人清楚皇帝是护弟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在玩捧杀!为了维护幼弟,连言官进言都不去听,传出去无论是对陛下还是对施安的名声都不好!”
顺亲王这才恍然,随后便是一脸感动和不安:“皇兄……”
容羽制止了他,同样正色对太后保证:“朕明白了,多谢母后教诲。”
太后缓了脸色,放松身体,摆手道:“母后老了,只希望你们兄弟能平平安安,和和睦睦。施安全心帮助你这个皇兄,你也要全意教导你这个臣弟,这样你们兄弟感情才会长久。”
容羽顿了顿,微微笑道:“朕还不是怕管教过头,母后你会心疼。”
“只要你是真心为他好,母后又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
“有母后这句话,朕心里就有数了。”
这对天家母子达成了共识,唯有话题中的第三人还很懵懂,不明白兄长和母亲在打什么哑谜。
看他这个亚子,容羽在心底叹了口气。
好吧,还是自己想多了,这真的只是个傻子。
为了挽回气氛和母子兄弟情,容羽提议为顺亲王的归来接风洗尘办家宴。
顺亲王本人还想推辞一二,太后却已经一口应下,还指明要计贵妃操办:“贤妃和淑妃还要养胎,不易操劳。德妃又被你指去办那个什么女官选拔了,就让贵妃劳累些吧。”
容羽笑:“能得母后指名,是她的荣幸。”
顺亲王:“德妃?”
太后:“你刚回京不知道,就是那位郗御史的嫡长女,上次选秀进来的。你皇兄可真是对她宠爱无比,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就已经把人从美人提到三夫人的份位上了。”
面对太后意味深长的眼神,容羽假装什么都没看懂,只笑道:“她的确合朕心意。”交代的工作样样完成得好,还不掐尖要强,这样的手下谁不爱呢。
可惜太后听不见长子的心里话,闻言表情反而更复杂。
一旁的顺亲王注意到了,眨眨眼,不由得就把这位嫔妃的姓氏记在了心中。
等到家宴时,他不自觉就去关注这位皇兄的新晋宠妃,想知道她有哪里特殊的,还能让自己幕母后露出那么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这位郗德妃居然跟他早逝的嫂子很相像,就是眼睛不一样。
但是那双眼睛,又隐约勾起了顺亲王心底一段久远的回忆……
宴会另一边,何修仪低声对郗之桃说:“对面的顺亲王似乎一直在看你诶。”
郗之桃早就发现了,所以一直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往那边移,现在也是垂着眼低头吃酒,嘴唇微动:“我知道。”
何修仪:“你和他以前认识?”
认识吗?
算吧。
小时候见过一次面,不过那完全是意外。
要不是今天的家宴是特意为这位年轻亲王举办的,而且对方还出席了,出席了不说还直勾勾盯着她看——郗之桃压根就不会想起这么久远的一件事。
最让她心烦的是,这个顺亲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他的身份?还敢这样一直、一直盯着看?
还好陛下似乎被什么绊住了,一时半会还没来。
但皇帝本人不在,其他人又不是瞎子。
顺亲王盯着瞧的时间太长了,表现得太明显了,就连太后都不得不问一句:“施安,你怎么一直盯着德妃看?是不是觉得德妃很眼熟?”
太后本意是想用郗之桃肖似先后作为借口糊弄过去——无论她的小儿子盯着她长子的妾看是出于什么缘故,但最好就是这个原因!
结果,顺亲王完全没体会到母后的用心良苦,傻傻点头又摇头:“儿臣知道德妃娘娘和淑惠皇后长得很像,不过在儿臣看来,她们的眼睛完全不一样,所以两个人也没那么相似。”
所以这就是你对你哥的女人评头论足的理由?
郗之桃表情更僵,太后的笑脸也快维持不下去了,其他人更是纷纷住嘴,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宴会陡然陷入一片寂静。
顺亲王这才反应过来,终于移开了视线,冲太后笑道:“儿臣之所以一直盯着德妃娘娘看是有原因的。德妃娘娘是否在五岁那年的夏天,去过观音山礼佛?”
这种事一查就知道,郗之桃不得不点头。
顺亲王跟着点头笑道:“那就对了。母后,儿臣和德妃娘娘还有这样一段缘呢。您还记得儿臣九岁那年去观音山小住吗?”
太后一脸恍然:“难不成……”
“对。”顺亲王笑得更开心了,特别亲切地看了郗之桃几眼,“儿臣在观音山佛寺偶遇过德妃娘娘。那时候觉得这个小妹妹和嫂子长得好像,就擅自上前搭话了。德妃娘娘当时眉眼还未长开,比现在还要肖似嫂子。”
顺亲王九岁的时候,当今圣上和淑惠皇后都是十七岁,已经成婚了。所以顺亲王口中的“嫂子”正是淑惠皇后。
听闻这个缘由,太后脸色好了不少,笑道:“那是的确有缘。”
那会儿郗之桃五岁,顺亲王九岁,还算不上男女大防。顺亲王以前的确很喜欢淑惠皇后这个嫂子,偶遇一个跟嫂子长得像的小姑娘上前搭话也属正常。
太后娘娘高悬的那颗心啊,终于能放下了。
郗之桃也松了口气。
但她眼角余光瞥见对面男人亮晶晶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一沉,一咬牙,对太后笑道:“妾身也曾听闻亲王殿下年轻有为,文武双全,却没想到还跟妾身曾见过一面。”
“哦?德妃不记得了吗?”
郗之桃摇头:“妾身从小记性就不太好,有过去十几年了……说实话,刚才亲王殿下一直盯着妾身看,真是叫妾身忐忑不安。”
太后的视线如有实质地压在郗之桃身上。
郗之桃咬牙挺住,续道:“真怕叫未来的亲王妃误会,要找妾身算账呢。”
太后目光沉沉,闻言若有所思,看向小儿子。
计贵妃趁机插嘴帮忙:“说来妾身也是自潜邸跟着陛下的老人了,算是看着顺亲王殿下长大的。趁今日家宴,妾身也就腆脸问一句,太后娘娘,我们这些做嫂子的是不是该给亲王殿下找个弟妹了?”
这句话说到了太后心坎里去,脸上的皱纹全都舒展开了。
不等顺亲王自己表态,太后就点头应道:“还是贵妃靠谱,提醒哀家了。是时候给施安找个王妃,帮他管理王府了。”
“什么王妃?”
男人带笑的低沉嗓音插入谈话,席上嫔妃纷纷离位下拜,被帝王一挥手免了礼。
太后瞥了眼有些魂不守舍的小儿子,笑着对姗姗来迟的长子道:“哀家在说,该给施安找个王妃了,就算正妃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侧妃也行。”
皇帝大刀阔斧地坐在首位,闻言不在意道:“那就交给贵妃,让她帮忙相看合适的高门贵女。”
没等太后回“哀家也是这么想的”,他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正好北夷要来京城和我大昭结盟,北夷首领已经带上她的女儿动身了。到时候让贵妃等人招待北夷首领之女,请来各家淑女陪同,正好帮施安挑选王妃。”
太后一下笑开了花:“还是皇帝想得周到,一箭双雕。”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顺亲王却愁眉苦脸。被他母后瞧见,一通训斥:“还不赶紧谢谢你皇兄?!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孩子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