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头疼(2 / 2)
“哈哈,没关系。”池谷好脾气地笑了笑,“那快上车吧。”
阿树屁颠颠地依言照做,在钻进去之前,还不忘回头看木讷的拓海,挥舞着拳头威胁道:“你好好跟着啊!跟丢了你就丢死人了!我会跟你绝交的!”
拓海有些无语:“……知道了,你好啰嗦。”
引擎重新发动的时候,阿树还是难以放下心来,总觉得拓海这么容易神游天外的家伙会是分分钟迷路的节奏,于是厚着脸皮对池谷说:“前辈,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开慢一点,等一等后面的那家伙?”
池谷了然一笑,满口应承:“放心,我本来就打算特意开慢一点的,冲着你们叫我一声‘前辈’的份上,又怎么能不照顾一下上个月才拿到驾照的拓海呢?”
阿树终于安心了。
事实证明,男人的承诺就是用来违背的。
一旦驶上了秋名山的道路,一向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成熟稳重的池谷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打招呼地就切换到了亢奋模式:“好!要上山了!”
坐在副驾的阿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喉结咕噜地滚动了一下,手下害怕地抓紧了上方的扶手。
跟速度一起提升的,还有不稳的车身而摇晃的幅度。
在后面不慌不忙地跟着,始终游刃有余地使用单手驾驶的拓海一脸困倦,只觉得出来这一趟真是亏大了。
池谷前辈开得真的好慢啊……
但是超车的话,说不定会让前辈不高兴。
反正到山顶也是无聊地发呆,干脆,还是保持安全距离一路跟着池谷前辈到山顶算了。
实际上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拿出八分实力的池谷瞟了眼倒后镜里的夺目车灯,掩饰性地说:“咦,想不到拓海还挺厉害的,这样都没被甩掉。那我要认真一点,稍稍提速了!”
随着踩踏油门的力度加大,阿树的眼睛紧张地时睁时闭的,竭力咬着牙,不发出丢人的尖叫。
这一招的效果很明显,拓海确确实实地比刚才要落后一些了。
为此暗自松了口气,心理压力倍减的池谷,根本揣摩不出拓海的真实心思——
前辈的车晃得好厉害啊。
好像是入弯的时候,方向盘扭得太靠右了,拉手刹的时机也掌握得不准确。
如果跟刚才一样跟得紧的话,说不定一会儿会在前辈加速过头的时候不得不紧急刹车,还是保持更长的距离留作缓冲好了。
把池谷在驾驶上的缺点看得一清二楚,拓海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今晚的事情顿时更不期待了。
心思各异的两车司机就这么维持着现在的速度和距离,在前车频发险状、最后还是在有惊无险的状况下抵达了山顶。
彼时,那处空地已经聚集了一群先他们一步到来的队员。
“真是抱歉呢,我只要是握着方向盘,一旦上了山路,就会克制不住地踩油门,没想到阿树你会这么害怕。”池谷一脸歉意地站在靠在围栏上、面露菜色的阿树面前:“你还好吗?要不要进车里休息一下。”
尽管脑子里天旋地转,却还惦记着那虚无缥缈的面子的阿树强撑着,露出一个扭曲了的笑容:“我、我没事的啦,只是暂时有点不习惯——呕!”
身体的反馈是不会说谎的,他马上又趴在护栏上大吐特吐了。
SPEEDSTAR车队的人见他这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池谷!你把小后辈吓到了!”
“一定又不管不顾地拼命开了吧!”
“哈哈哈,看来你的技术又有长进嘛。”
“小子,第一次坐顺风车就能坐上我们队里第一把交椅的副座,这体验够惊心动魄吧?”
“你还没被吓得腿软,不赖嘛!”
“阿树,你真是脏死了。”唯一一个发出不和谐音节的是拓海。他嫌弃地皱着眉,摇了摇头,却还是不声不响地打开了后备箱,借着明亮的路灯投射下来的光线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然后把一块浅灰色的方块布和半瓶水扔到他面前:‘快漱漱口。”
“拓海……”阿树立即就被他不计前嫌的体贴给感动得热泪盈眶,黏黏糊糊的鼻涕在光线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对使得看惯好友毫无形象可言的挫态的拓海而言,都堪称是审美难以承受之重,不由得僵硬地别开了视线。
不懂得看人眼色的阿树兀自在念念叨叨:“……还是拓海你义气,我暂且原谅你刚才犯下的大错了,”他拧开瓶盖,灌了口水,下一刻就唯恐不及地喷了出来——
“拓海!!!”
阿树跟扔烫手山芋般地把罐子往地上重重一扔,掐着自己脖子一边咳嗽,一边狂呕不止:“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鬼东西!”
拓海惊了一跳,捡起来仔细看了眼,又凑近闻了闻。
臭气熏天。
呃……
他心虚地捏着鼻子,把剩下的那些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尽数倒到草丛中,毁尸灭迹。
——不赖他,都是爱不拘小节的老爸的错啊。
亲眼目睹了一切,这下连池谷一行人都不禁对狼狈的阿树抱以同情的目光了。
池谷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站了会,索性蹲下来,用拓海刚才拿出来的布块,压下反胃的感觉替阿树清理嘴边残余的呕吐物:“呃,都是我的错,不该开太快的,抱歉呐阿树。”
被混有浓浓机油味的肮脏抹布捂住嘴,阿树翻翻白眼,就差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