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四大才子9(1 / 2)
朱娉婷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有些眼熟,然后她把已经迈入饭堂的一只脚又退了回去。果然不一会儿功夫,大家表情都很奇怪,开始抓痒痒。
只听秋月在说:“干什么?你们是在跳舞吗?”
一学子说:“不是跳舞,那是女子的玩意儿嘛,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浑身痒痒。”
另一个也道:“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
朱娉婷离得更远了,坚决不打算进饭堂吃饭,隐约听见秋月说:“哎呀,应该是有跳蚤吧,你们快把衣服脱了甩一甩。”
“啊?不好吧!”
“在这脱衣服?”
秋月:“怕什么嘛,怎么婆婆妈妈的,万一是毒跳蚤那问题就大了。”
周臣走过来,看到她:“哎,朱庭,你怎么不进去吃饭?”
朱娉婷说:“哦,老师,我还不饿,我的书童说今天中午会给我送饭。”
周臣说道:“何必送饭这么麻烦,我们六艺会馆的伙食还不错的,你试试就知道了。”但是不论他怎么说,朱娉婷都不肯靠近食堂,坚持要去吃书童带来的饭,她还顺便跟他请了一下午的假,坚决不打算和这些满身跳蚤的人待在一个空间,要回去配了驱蚊虫的药再来。
周馆主走到食堂门口,看到里面的情景,不由得气急败坏地教训:“你们在这干什么?衣衫不整,成何体统啊!秋月姑娘是女儿家,在她面前宽衣解带,简直是有辱斯文。”
因为大家都穿了里衣外衣,又有周馆主到来,秋月大半夜抓跳蚤放到饭堂里让大家脱衣服的计划也没能成功,反倒弄得自己身上怪痒的。
秋月也注意到朱娉婷不在,其实她对朱娉婷是最先排除怀疑的,因为他们是同一天进入六艺会馆,也知道朱娉婷之前与六艺会馆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谨慎起见,如果其他人那里都没有线索的话,她仍然会去调查朱娉婷。
这天是八月十四迎月,也是秋分。
万物春分而生,秋分而成,也就是一个生长周期的结束。国人相信阴阳,中秋拜月即是膜拜太阴之精,随阴尊阴,因为从这一天起,阴气将左右天地万物,直到来年春分阳气重新破地而出。
中秋自古以来就是团圆的日子,迎月这一天会馆照常上课,第二天可休沐一天,放学之后大家而纷纷回家去与家人团圆,无家可回的就留在会馆中。
朱娉婷正在欣赏一幅画作,周文斌的油画很有意境,且不提后世赋予的艺术价值,每一幅画都很美,有金灿灿的太阳花田,有黄昏傍晚的满天云霞,有忙碌的码头劳作的人群。每一副都用色大胆,该艳丽的艳丽,该沉重的沉重,写实中透着几分浪漫主义色彩。
安安进来回报说:“小姐,少爷来了,正在楼下大堂等你。”
朱娉婷走下楼:“你又来干什么,不是回京城了吗?”
朱子健装情圣,说:“郡主,我是特地来陪你过中秋的。”
朱娉婷不悦地说:“我没兴趣和你过中秋,而且你要记住不能暴露我的身份,不可以再在王府外叫我一声郡主。你没做到我爹交代的事他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又因为你暴露我的身份让我前功尽弃,你说他要怎么处罚你呢,会不会觉得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朱子健表情收敛了一些,不再叫她郡主,说到:“我也只是想多陪陪你罢了,特地从杭州办事赶过来,你何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朱子健是宁王的义子,宁王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他,在宁王看来,就算不是亲生,从小养大也要比外人来得可靠,可以说除了东厂的刘瑾,他是宁王的头号心腹。
朱娉婷这个时候又不能跟他翻脸,想打发掉他,还得花了一点时间。朱娉婷干脆决定把他送出城去,有什么事情路上说,不准他留在苏州,这样还能亲眼看着他离开,以免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再留下来。
朱子健早就习惯了朱娉婷的刁蛮任性,向来都对他不假慈色的。朱娉婷肯送他一程,送他出城,他便从善如流,争取路上相处的时间努力表现:“我已经让人运送了最好的月饼,有双黄的,莲蓉的,都是你喜欢的,还有你最喜欢的阳澄湖大闸蟹,各色品种的菊花也送来几盆供你观赏。对了,客栈掌柜受到我的吩咐,应该没敢怠慢你吧?”
朱娉婷说:“何止不敢怠慢,现在那一层除了我,他都不敢收别的客人,你让人家损失那么多,要把银子补上吧?我可没钱包下客栈。”她身上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
朱子健似乎对她的说法觉得很好笑:“你带着有宁王府的印鉴,想取多少钱都行,何况是包下一个小小的客栈,不过这点小事哪用得着你操心呢,我早就安排好了。”
朱娉婷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宁王若真的是已经富可敌国,又何必到处去找那什么藏宝图呢,她来之后,还没有拿印取过钱,奢侈享乐的生活人人羡慕,不过还不如把钱花到有用的地方去,想到日后的处境,简直如刀架颈,她就什么享乐的心思都没有了。
朱子健他们是骑马来的,为了配合朱娉婷的步伐,这时牵着马再慢慢走。两人走在一起的画面被文徵明看到,他自言自语道:“朱子健?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这儿?朱庭和他认识,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文徵明悄悄跟了上去,离得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到朱子健常常露出笑容,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到了城外三里处有个亭子,朱子健意犹未尽地说:“虽然很不想就此分别,不过郡主你该回去了,不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城,还是要送你回去,送到天黑也走不成。”
朱娉婷根本不想跟他上演互相相送的桥段,不由得眯起眼睛,刚要发作。
朱子健也知道见好就收,朱娉婷今天已经是难得的有耐心,竟然还会送他出城,就算目的是赶他走,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那就让侍女陪你回去,我这就走了,不久之后我们在京城再见。”
朱娉婷不耐烦地说:“你快走吧,我在这休息一会儿。”
等到朱子健一行人走了之后,朱娉婷说道:“跟了我一路了,还不出来!”
文徵明从旁边的草丛走了出来,有点尴尬:“你知道我在后面跟着?”想到他跟来的目的,又理直气壮了:“你和朱子健到底有什么阴谋?”
朱娉婷:“你在胡说什么?”
文徵明说:“你还想狡辩,周文斌不是好人,朱子健更加不是好人,你和他们都认识,要说你进入六艺会馆没有阴谋谁相信,你是不是想做出什么事情陷害六艺会馆,要把我们六艺的名声搞臭?”文徵明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
朱娉婷则是被他的脑洞大开打败了:“文徵明,我看你不应该写什么书法,凭你的想象力,出话本故事一定比现在的名声大。”
她起身要离开,文徵明却张开双臂拦着不让,“不能走,你还没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安安气道:“喂,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公子好言相向,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朱娉婷说:“没有阴谋,我没想过要对六艺会馆不利,就算有,也不会算计到你头上,因为在我看来你毫无价值,所以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
文徵明说:“不行,口说无凭。”
朱娉婷没想到他这么难缠,说:“那你想怎么样,再找我去见官,以什么名义?”
文徵明说:“总之今天我若是不查出你有什么奸计,你就别想离开。”
安安忠心护主:“喂,你别动手动脚的,离我家公子远点儿。”
朱娉婷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呆的人,认准了死理儿就要坚持到底,几个人在争执之间都是把注意力放到对方身上,没注意到亭子旁边的树上爬下来一条蛇,当朱娉婷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它已经狠狠的咬了她的小腿一口。
安安吓得叫道:“啊!有蛇啊!”
朱娉婷当下受毒素的刺激,就有些站不稳了。
文徵明说:“喂!你怎么了?别以为装模作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
朱娉婷说:“是毒蛇!你走开啊。”
文徵明这时也看到她腿上那个带血的牙印,“我扶着你吧。”
朱娉婷挥开他说:“我说了让你走开,不要来管我。”他走开她才能处理伤口,否则怎么能在一个男人面前把腿露出来呢,郡主多年的皇家礼仪教育让她做不出来这种事。
“安安,赶他走。”
安安已经六神无主了,“公子让你走开啊,听到没有?”
文徵明是个十分固执的人,看到她受伤需要帮忙,更不可以这时候一走了之了,却不知道他留下只能越帮越忙,只会将小事化大。
朱娉婷已经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能时不时掐一下自己,保持清醒。知道这蛇毒已经扩散出来,就算是再放毒血也没有用了,时机稍纵即逝,只能回去想办法解毒,“那就先带我回去。”
正在文徵明不知是抱是扛还是背她的时候,朱子健和他的手下又出现了,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是惊愕:“住手!你在干什么?!”
文徵明被他喝得一愣,“我……我只是想帮忙而已。”
安安惊喜道:“少爷,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快来看看小……公子,公子她被毒蛇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