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缘起缘灭(2 / 2)
玉佩冰凉的感觉从舌尖舌头过来,又似乎带着一种异样的味道,小靳南枫舔了舔嘴角,似乎想要再尝一口,他拿着玉佩往嘴巴里头塞。“南南,你做什么呢!”靳奶奶的声音忽然出现,吓得小靳南枫连忙松开了手,那块玉佩一下子砸到了地上。
小靳南枫低头急急忙忙的将玉佩捡起来,靳奶奶走进来一看孙子的小手都划开了,哪里还管什么劳什子的玉佩,带着他又是洗手又是擦药的忙活起来。
闯了祸,小靳南枫倒是知道怕了,他抿着嘴巴直掉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靳奶奶一看不成,连忙安慰道:“南南,别怕,有奶奶在呢,你爸他不敢骂你。”
小靳南枫却哭哭啼啼的说道:“爸爸知道我不乖,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靳奶奶看着大孙子哭心都碎了,带着他又去房间看了看,这才发现那块玉佩硬的很,只是磕破了一点皮,随便用毛巾一擦就看不出什么来了。
靳奶奶将玉佩原样的放了回去,还安慰孙子说:“你看,玉佩没破,咱把他放回去你爸就不知道了,走吧走吧,奶奶给你炖了鸡蛋羹。”
小靳南枫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刚才他去捡玉佩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孩子小又说不出什么来,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鸡蛋羹给抢走了。
靳父回来之后果然没有发现,还是一如既往的沉浸在那片不会结果的林子之中,连唯一的儿子也顾不上了,而这也就成了靳奶奶和小靳南枫的一个秘密,就像孩子们小时候的许多秘密一般,很快就消失在记忆之中,只偶尔被两个老人拿出来取笑感叹一番。
然后,就是漫长的葬礼,那种被绝望和悲哀覆盖的伤心欲绝,周围都是大人们的哭声,是爷爷和奶奶的泪水,是村里人的同情,是满目的白色。
天上的雨水就像是不会断绝似的,一直缠绵着这场葬礼,他站在父亲的灵前不知所措,最后被爷爷奶奶搂在了怀中,他们说:“南南,别怕,还有爷爷奶奶在。”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靳南枫还是被那股子悲伤压得喘不过起来,他一模脸颊却发现满是眼泪,曾经忘却的痛苦似乎一夜之间再一次缠上了他。
靳南枫走到浴室,往自己的脸上使劲泼冷水,一直到彻底清醒过来,那种梦中带来的战栗和痛苦还是挥之不去,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有几分厌恶的感觉。
这张脸集合了靳父和那个女人的长处,眉眼还算精致,又带着几分男孩子才有的张扬,在学校里头的时候十分受欢迎,后来他业务干得好,其实也是托了这张脸的福。
靳南枫捂住额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最后才对自己说了一句:“已经过去了,人要往前看,我还有爷爷奶奶要照顾,我得让他们活的开开心心的。”
把这话翻来覆去的念了好几遍,靳南枫的情绪才算是好了一些,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着这课所谓的生命之心到底是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放弃他的父亲,反倒是进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又为什么沉寂了多年,直到现在才觉醒。
原本迷茫和自厌的情绪被赶走之后,靳南枫又成了那个自信而有目标的靳南枫了,如果说一开始他回家只是想要陪伴老人,那现在就有一种继承了父亲遗志的感觉。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靳南枫挂了条毛巾就出门跑步,他也不往村里头的大路走,反倒是绕着月映山一边跑一边看。
月映山很大,却不高,这是他们这一带多丘陵的地貌决定的,在山脚下有一条小河流,水流不算多,但这些年来从未断过,老人们都说那是因为月映山背后有个天然湖的缘故。
因为这些年上山的人少了,这边的生态倒是恢复的不错,偶尔还能看见野鸭在小河边的草丛里头出出进进,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
小河与月映山中间还有大片大片的荒地,如今长满了杂草,看着就知道处理起来不容易,不过这时节开满了野花,看着倒是也有几分野趣。
当年靳父承包的范围是包括这条小河在内的,也就是说这条河是月映山承包区域的天然屏障,小河所围绕的月映山区域都是靳家的私产。
靳南枫顺着小河跑步,一边跑一边心中规划着,这几天他已经做好了初步的计划,但这会儿跑着心中又有不同的想法,农业投资是时间长回报风险大的行业,靳南枫想要回家,想要继续月映山的开发,可不想跟他父亲一样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