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太子就是个杀胚。(2 / 2)
意外发生时,侍卫和暗卫第一时间便欲要冲过来保护太子,哪知道人群中冒出不少刺客拦住他们,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刺客包抄了太子殿下和未来的太子妃。
虽然最后太子将刺客都杀死了,但这些暗卫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提着一颗心。
暗卫们看着太子面具下那双已经隐隐泛红的眼睛,知道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赶紧道:“殿下,您和裴四姑娘先离开此地。”
秦贽站在那里,一只手扣着怀里的人,一只手拿着滴血的刀。
浓稠的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泅染开。
面具下的那双猩红的眼睛疯狂又暴戾,慑人之极,他看着周围的人,所有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忍不住腿软地往后退。
“殿下……”
见他没反应,暗卫心中发憷,知道他的病又犯了,如果不及时将他带走,届时死的可不是刺客,还是很多无辜的人。
后果不堪设想。
一群侍卫和暗卫围过来,想将他带走。
只是他们又不敢对他动粗,只能团团围着他,一边防着周围蛰伏的刺客,一边好声好气地劝他。
秦贽没有吭声,他冷着脸站在那里,气息森然,极为慑人,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这时,一道细细柔柔的声音响起:“殿下,我们先离开。”听到这话,对暗卫的劝说无动于衷,甚至隐隐要大开杀戒的人神色一顿,终于松开怀里人,然后由着她牵着离开。
裴织脸上仍戴着面具,没人能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她的步伐很稳,似乎并没有受到惊吓,甚至好像也不怕那一身煞气的太子殿下。
在暗卫们的护送下,两人离开人群,来到河边一处人少之地。
这时,秦贽眼里的猩红终于退去些许,恢复冷静。
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晦涩不明。
他紧紧地握着裴织的手,力道之大,让她感觉到几许疼痛,还是她低叫了一声,他才松开几分。
他低头看着她,那双凤眼不若平时看她的灼烈,添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幽暗。
裴织当作没看到,声音如常,温和地说:“殿下,那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需要派人去看看?”
秦贽嗯了一声,派两个侍卫去处理。
暗卫们守在他们身边,见太子殿下没有受到刺激发疯,也没有大开杀戒,震惊的同时,不由暗暗松口气。
没想到裴四姑娘竟然能让殿下恢复平静,怨不得皇上会钦点她为太子妃。
那两个侍卫离开后不久,一名身着赭色劲装、腰悬鳞纹佩刀的男子快步走来。
“殿下,您没事吧?”男子焦急地问。
他是五城兵马司的城南指挥使叶琦,听说太子殿下在城南遇刺时,吓得赶过来,生怕自己慢一步,让太子出事,不说自己项上人头不保,只怕九族都要受到牵连。
秦贽缓缓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含煞,“孤没事,那边发生什么事?”
叶琦忙道:“有人在双鱼巷放火,烧了几栋房子,幸好没人伤亡……就是泰福楼打造的灯楼倒塌,压到不少百姓……”
因为来得急,是以他也不清楚现在的伤亡人数如何。
秦贽道:“你先去处理这事,孤这边不急。”
叶琦哪里敢放他在这里,都恨不得马上派重兵将这位爷好好地送回皇宫,放到皇上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可是太子的话不能不听,便道:“那臣派些人手过来保护您……”
“不用!”秦贽的声音很冷,“你赶紧去将放火的凶手找出来,和弄倒灯楼的人应该是一伙的,对方对京城、对你们都很熟悉,你明白吧?”
叶琦打了个哆嗦,头皮发麻,不敢再说什么,领命离去。
叶琦走后,秦贽拉着裴织到附近的亭子坐下。
他伸手,将少女脸上的胖福娃娃面具揭开,露出她莹白如玉的脸蛋,鬓发微乱,几绺碎发滑落,为她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风情。
夜色安恬,灯光朦胧,美好又纯粹。
裴织仰脸看他,周围的光线并不明亮,落在他身上,有几分晦涩不清的明暗。
仿佛如他现在的心情。
面具遮挡了他的面容,无法看清楚他的神色,只有那双明暗不定的凤眸,酝酿着某种噬人的凶戾之色。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面具揭下,身姿笔挺地坐在那里,双目望着前方的夜色,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各种声音和动静。
裴织沉默地陪他,用自己的精神力安抚他紊乱的精神力。
刚才的杀戮,让他的精神力变得暴-动,不用问也知道,他现在应该头疼得厉害,脸色一定很难看,所以不想在她面前取下面具。
不久后,又有刺客过来。
不过这次,并不需要秦贽出手,那些暗卫就将刺客制服,拖到一旁去审问。
秦贽握着裴织的手,似是在安抚她,又似从她身上汲取让他舒服的某种力量,让他的头不那么疼。
他的头真的很疼,但他需要清醒,不能在这里失控。
直到一支内庭禁卫军出现。
为首的侍卫队长恭敬地道:“殿下,皇上让我们送您回宫。”
秦贽轻轻地嗯一声,朝他们道:“你们派一队人马护送太子妃回去。”
侍卫队长仿佛没有听到这声“太子妃”,依然恭恭敬敬地说:“殿下放心,属下会让人将裴姑娘平平安安地送回去的。”
秦贽站起身。
坐在他身边的裴织跟着站起,一双清澈如泉的眸子默默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她的眼睛清透明亮得仿佛能照亮这世间所有的肮脏邪恶,让它们无所遁形。
秦贽不敢看她的眼睛,终于放开她的手,用沙哑的声音道:“阿识,我让他们送你回去,你、你别怕……”
“殿下放心,我不怕的。”裴织主动去握住他冰冷的手。
她知道他现在很痛苦,刚才那一番杀戮,让他的精神力失控,暴烈又狂乱,时间不够,她无法给他梳理,也没办法跟着他进宫帮他。
她将一枚玉佩塞到他手里。
秦贽下意识地握住它,玉佩冰冷的质感从手心渗入,仿佛能缓解些许疼痛。
最终,秦贽只是忍耐地又看她一眼,在内庭侍卫的护送下,朝着夜色而去,消失在夜色中的街道尽头。
裴织站在那里,目送他离开,微微垂下眸。
两道匆促的脚步声响起。
守在周围的大内侍卫警惕地看过去,就见一男一女朝这边跑过来。
前面的是一个瘦削的少女,一双明媚的眼睛飞快地寻找着什么,直到她看到站在河边亭子里的裴织,不由一怔。
“阿识,殿下呢?”
裴织微微眯起眼,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