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仙首的替身夫人11(2 / 2)
师祖和各位师叔的脸色更加难看。说是给了两个选择,但其实只明确表达了一个意思——云遂并不想迎冯瑶进门。
云澜宗若是识趣也要脸,就顺势退一步,抹了这件事。
可云澜宗上下都不愿意放弃这个送到自己面前的机会,冯瑶自己也不想放弃。
冯瑶辗转一夜未眠,师长们更是讨论了一夜,或者说,吵了一夜。脾气最爆的四师叔甚至大骂师兄是白眼狼,没良心,存心给师门难堪。
但即便如此,天明之后冯瑶还是被告知,师长们依旧决定让她去神宫,冯瑶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
这一去,从此就是个不明不白的,明显不被待见的“瑶夫人”,为了能够染指神宫权势,疼爱她的师长们竟舍得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瑶儿,你别多想,我们打听到象首宗那边也是同样的待遇,想来你师兄是想甩掉常音晚那个不要脸的,又不好显得厚此薄彼,才连累你跟着没脸,等你进了神宫,你师兄定会补偿你的!”五师叔送她出门时信誓旦旦地说。
一路上冯瑶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可是,如今看着面前高耸而冰冷的神宫大门,没有人接应,没有人欢迎,冷清得令人惶恐,她心底一阵阵发冷,突然不确定起来了。
师兄,你都不出来迎一迎我么?就这么走进这扇门,叫我以后在神宫里如何抬得起头?你当真如此心狠?
她看向一旁同样也是孤身一人,连个服侍的人都不被准许带来的常音晚,她也是一脸的委屈忐忑,见自己看去,便瞪来一眼。
“瑶夫人,音夫人,请吧。”使者笑着催促道。
两人只好硬着头皮进来,神宫真是大啊,而且神宫内除了个别人,是不允许御空而行的,他们只能用脚走,走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到地方。
冯瑶第一次知道,神宫竟然这么大,大得人心慌,走得她脚疼。从前她都是被带着在飞舟上飞进神宫的,根本不用自己走。
“这位……大人,我们这是去哪啊?”她咬了咬唇忍不住问。
“回瑶夫人,夫人不在,你们的住处不好安排,在下得到的指令是带你们去芜院暂且安置。”
对神宫有几分了解的冯瑶蹙起眉头回想这个芜院在什么地方,从没听过啊。
常音晚则直接嚷道:“夫人?是说时羽吗?凭什么我的住处要听她安排?”
使者依旧笑眯眯的:“这是上面的安排,在下只是听令行事。”
常音晚还想说话,迎面忽然来了一个冷面戎装,气质干练的女子。
冯瑶双眼一亮,忙快走几步迎去:“姮姐姐。”
叶姮停下脚步,看了看几人,略作一揖:“瑶夫人,音夫人。”
冯瑶脚下一僵,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强笑道:“姮姐姐,怎地如此见外?上次我来,还是你驾驶飞舟亲自将我接进来的呢。”
叶姮清声道:“上次你是尊上的师妹,如今你是瑶夫人,自是不同。”
师妹是客,她代主待客,自要周到有礼。而瑶夫人是仙首后院的人,她身为下属,不能、也不必与主上后院的人亲近。
除非那人是正儿八经的主母。
她不由想到了时羽,以前她觉得时羽也不会是主母,但这两天尊上的态度让她有些不确定了。
冯瑶脚底发冷,再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有什么不同了。
甚至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为了一个“瑶夫人”的身份,她似乎失去了更珍贵的东西。
常音晚嗤笑一声:“仗着师兄师妹的关系,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不同呢,结果还不是和我一样?”
她虽然也愤懑不满惶恐于这种境遇,但见冯瑶也没讨到好处,心里就平衡了,甚至觉得冯瑶比自己更惨,瞧她那一脸被全世界辜负的样子,真是滑稽又做作。
但在此时,一人匆匆跑来:“哪位是瑶夫人,尊上要见你。”
常音晚幸灾乐祸的表情僵住,接着咬牙切齿,表情很是扭曲,滑稽的人一下成了她。
冯瑶则是心里狠狠一松,露出获得救赎般的笑容来,几乎要喜极而泣,她就知道,师兄是在意她的!
那人见她没动:“瑶夫人,请快些吧,尊上等着呢。”
叶姮觉得有些奇怪,见那传信之人一脸焦急,甚至有几分惧怕的样子,这副模样,只有在尊上发怒的时候,底下人才会出现。
正好她也没事,就说:“我带瑶夫人过去吧。”
她能够在神宫内飞行,当即一拉冯瑶,带着她御空而去。
十几息之后,两人就在钟霭宫正殿外落下,冯瑶站稳后理了理衣裙,对叶姮蹲身行了一礼:“多谢姮侯。”
叶姮一滞,无言地看了冯瑶一眼,见她挺着脖子,眼里露出几分受伤后的倔强,心中一时无语。
怎么说呢,那神情好像在说,我在你这受了委屈,我不说,我知道你看我现在又得势了又想凑过来卖好,但我不是那么容易能哄好的,所以我现在要先远着你。
叶姮:“……”从前倒没看出来,这位戏真多。
冰冷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叶姮来了。”
叶姮一凛,踏进殿中:“尊上,属下路遇瑶夫人,听说您有要紧事要见她,就顺手捎了她一程。”
她眸光一扫,先是看到了向沂,这厮一身白衣洒然而立,朝她投来一个春风般舒朗(骚气)的微笑,她直接无视了,接着目光落在跪在殿中的人身上。那是宪台左司,伏地而跪,神色苍白凄惶,而殿内气氛十分凝滞。
冯瑶随后也进了来,没有注意跪在地上的人,更没察觉气氛不对,眼角微红地向殿上人走去:“师兄……”裙摆如风,声音哽咽,像过往许多次一样,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了靠山,要讨一个安慰和拥抱。
云遂却冷然质问:“师祖寿宴当晚,我让人带阿羽去明苑安置,你却中途截走了她,将她带去了我的院子,在那里你对她说了什么?”
他声音太冷太沉,神色又太过严厉,冯瑶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当即吓得一抖,怔怔然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