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街行(3)(1 / 2)
张行在得意中做他的‘赛孟尝’的时候……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孟尝……却不耽误东都的总体形势进一步恶化。
政治形势上的恶化是最明显的。
刑部尚书张文达可不是嘴上功夫他一个东南二流世族出身的人物之所以能混到一部尚书本身就是靠着当年某次上柱国谋逆大案中突然出首指认了自己的恩主兼上司当朝宰相、托孤大臣、上柱国高虑才一跃而起的。
那场案子一共死了三个上柱国。
表面上的由头自然是当今皇帝登基时一个是外地领兵的某某上柱国不服然后起兵造反……这种事情因为之前的乱世传统反倒不算什么……实际上自然是新皇权力渐渐稳固后不满几位老臣的掣肘尤其是杨慎父亲、几乎称得上是大魏开国第一功臣的杨斌前一年刚刚死了君臣双方的力量对比就此逆转所以趁机搞的政治清洗以至于平国公高虑与威国公贺若辅居然在那个上柱国造反后的第三年才被按上罪名一并被诛。
这事吧也就那样真不好说是皇帝正义还是老臣们正义只能算是典型的权力斗争。
包括斗争结束后如张文达这种尝了甜头的新贵同时成为朝堂与民间不齿的靶子也不能怪谁。
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一次不过瘾还要两次皇帝也懒得换刀。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朝廷反正不缺上柱国和大将军的。
所谓八柱国制度最最开始的时候乃是前朝的前朝当时这批军头子逃到关陇没法跟东齐的神武帝抗衡不得已搞了****制度设立了八柱国、十二卫大将军外加四位录事参军的这个先军体制。
彼时这个所谓八柱国集团二十四位核心人物合计不过十四个家族。
中间政权反覆包括内部权力斗争动辄兵变政变啥的十四个家族到现在干脆被族诛了整整一半只剩下七个了马上很可能还要变五个。
可与此同时新的政权或者新的政治领导人靠着政变上位总免不了要给新功臣和老朋友们发权以作安抚。老朋友不说而这些新人怎么也不可能脱离原来的老朋友下属、姻亲。于是发展到现在所谓八柱国集团其实反而扩展到了三十多个家族。
这些家族相互联姻相互推举打断骨头连着筋。
那过一段时间谁造个反的时候顺便株连个两三家也算是题中应有义。
说白了谁也不要小瞧政治传统和政治惯性以及最重要的体制延续影响。
所以当刑部尚书张文达上来便抓了白有思五十多个各路亲戚说他们是杨慎同谋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感到错愕……都只觉得这雷可算打下来了。
不过只到这一步的话还只能算是打雷不能算是下雨……因为还只是协助办案还没到往上给哪个核心家族安个决定性罪名的地步也没有向底层大肆蔓延。
底层现在最关心的本质上还是物价又涨了……米面在涨、柴油盐酱醋茶也在涨白银、黄金和锦缎越来越贵寻常绢帛和铜钱还有香料、玉石却越来越不值钱要命的是房租和房价似乎也在跌。
这可是东都!
换言之东都的经济形势也在大幅度恶化。
“外面墙根底下都是啥?”
这一日因为要将黄骠马转入岛上靖安台的代养马厩张行回来的稍微晚了一下不免再度爬了梯子然后就发现了坊门外的一片奇景。
“都是城内权贵派来的帮闲。”刘老哥在前面挑着灯笼摇头以对。“坊里也有都在张尚书府外面蹲着等着买府内消息一有消息就隔着墙发出来……我们也不敢拦的。”
张行茫茫然点了下头。
不过临到自己住的侧院门前他到底是记住了正事便反手拉住了对方:“老哥……有件事情要与你说我做了巡骑便再不用来巡这四坊的街道反而要常常往立德坊候命便不好在这里常住了。”
“早猜到如此。”刘老哥闻言也只是颔首:“而且瞅修业坊这架势往后半年估计都不能安生早日离了也是好事……地方找好了?”
“不必找地方我想直接搬到之前来看我朋友那里。”张行既说了此事也不多矫情。“我这里就几件衣服和一床被子随时就能过去。”
刘老哥闻言微微一顿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出言相对:“有些话本不该我来说但老弟既然要走说了也无妨……老弟搬到朋友那里可跟朋友说定了说死了?”
“没有。”张行摇头以对。“只是说准备去他那边。”
“那就好。”刘老哥诚心来劝。“其实依着我看老弟自有规廓便是再亲近的朋友也该隔一堵墙……至于朋友相交不在于同寝同食走太近了也未必是好事。”
张行情知对方是好意稍作思索更觉得对方有道理便干脆颔首:“也是那我明日往承福坊再看看房子便是寻在我朋友左近好了……唯独我刚刚过去上面给的搬家安置假期不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