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你以为的(2 / 2)
“我的确不知道。”谢小满认真的点了点头。
邢歌略微沉默:“所以你之前冲破我的小队时,会让我的同袍们全部离开军队,还警告了他们,如果再看到他们一次,就会取下他们的性命。原来你的想法是好的,是想要他们回乡与家人团聚。但实际上,这样的举动很残忍。他们会沦落成最见不得光的人,不能在军队中生存,又同时有家不能归。他们要避开许多的东西才能生存,而且还要时刻注意着,不能牵连家人……”
“我以为……”谢小满的声音有些暗哑,“我是在帮助他们。”
邢歌看着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是啊!你以为!”
谢小满沉默不语。
原来事情总是这样的。自以为自己救下了那几个赵*人,让他们可以远离沙场,回乡与家人团聚,可实际上,却是让他们成了生活在夹缝中苟延残喘的人。自以为救下了晋军的百人小队,可实际上,却恐怕会暴露了晋军、燕军一直小心翼翼保持的低调,甚至破坏了整个合攻的计划,恐怕会造成更多的人战死沙场……
是的,谢小满并不是愚蠢的人。
之前在桓温的营中,被他那样一顿冷嘲热讽之后,谢小满多少是能够想明白一些东西的。
虽然一气之下离开了征西军的军营,可在淋了一会儿冬雨之后,越来越清晰的架构出现在自己脑海当中,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在整个棋局中扮演的角色,也愈发明显的展现在出来。
好心做坏事。做的,却是更坏的坏事。
想到这里,谢小满自嘲的笑起来。因为笑的有些激烈,甚至笑出了声。
那笑声太自责,太痛苦,以至于邢歌都不禁收敛了脸上的冷笑。
“抱歉了。”谢小满蹲在那里,低着头,也不知脸上是什么表情。
她的语气一直是镇定的,甚至显得有些随意。
“我这个人比较笨。”谢小满站起身来,没有回头去看他,“但是我忽然有个想法,不知道能有多大的作用,或者,会不会有反作用。所以,你得帮我想一想。”
“什么想法?”邢歌有些愣怔着,他从眼前瘦削矮小的背影里,感觉到了几分决绝的味道。
……
……
“灵气引风,你真的没有见到她手中有符篆?”
“我确认过,的确没有。”
“能够让百余只羽箭都转向的风,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小风。最关键的是,她竟然连符篆都没有用,这实在是一件很值得注意的事情。”
赵国东部的国境线上,有一个名叫虎口的重镇。此镇傍山而建,依势而成,南有长江天险,东有悬崖断壁,实在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赵国国主登基后,一直将此地作为屯兵的重地。又因为它东拒燕国的地缘优势,所为也成为了赵国练兵的好地方。
时不时的,赵国的军队就会派军队来此地驻扎演练,诸如匈奴人打草谷一般,深入燕国的地盘席卷一番,再扬长而回。
之前晋军与赵*队遭遇的一战,就是一次规模比较大的演练,只是谁也没想到,双方会差一点硬碰硬的来了一架。
归来之后,代军的营长只觉得后怕无比,连忙来报告自己的所见所闻。
正好这个时候,虎口来了一只十分重要的军队,军队中有一位身份地位极为特殊的大人,正是一位效忠于赵国的修行者。
这人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样貌十分普通,就连气质衣着也十分寻常,与村子里那些教孩子启蒙的教书先生并没有太大区别。
中年男子说话的声音也普通的让人听过便忘,只是带着西边寻常的口音,言辞间有些冷硬的碰撞着,显出几分西北人的刚毅来。
不管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寻寻常常的中年男子,更何况,他的名字就叫做邰寻常。
邰寻常听着营长所汇报的并不寻常的一幕,思付了一阵子,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甚至没有安排营长后续的事情,这件事情,是应该隐藏禁言,还是应该广而告之,邰寻常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就仿佛这件事情很寻常一样。
邰寻常听完这件不寻常的事,就如同寻常一般送走了营长,又十分寻常的用温热的毛巾擦了一把脸,舒服的微微叹息,回到蒲团上,径自寻常的打坐起来。
对邰寻常来说,这是在一个太过寻常的一天。
但这一天,终究在入夜时分再度被打破。他感受到外面奇特的灵气波动,从打坐中清醒过来,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细密的雨丝,心想,要在这种时候出门,还真是有些影响心情的事情。只是看样子,不得不出去一趟了。
于是他拿起一直准备在门边的寻常油纸伞,撑开,缓缓的走出了院子。
这个时候,虎口镇的城门还没有落下,进进出出的民众各自拿着通关文谍,守卫仔仔细细的核对着大家的身份。
战乱之时,又是军事重镇,进出的人并不多,基本上只有出城劳作的农民在早出晚归着。
谢小满没有文牒,自然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她看着前面高约十米,厚约三米的城墙,看着上面明显被战火烧过的斑驳痕迹,微微叹息起来。(未完待续)